而谁能够看到这么多的故事,拥有如此任意窥视的时间线?
森莱伊盯着墙壁上的黑猫,忽然间心中出现个猜测,他不安的想着写书人弗洛与沃瑟门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目光在趴在书上的黑猫那里看了片刻,迟疑地走了下去。
第三层的火把数很多,光线明亮,森莱伊本想去放下手中的火把去看看第三层的壁画,可在他一踏入第三层的那一刻,上边的时间发生了变化,有人硬闯了进来,惊扰了柱灵,来人与神殿剩下的柱灵打在了一起,使得神殿开始震动,刺耳的噪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每一声都是催促,告诉他情况紧急。
森莱伊一愣,随后意识到很有可能是殿外的盖博见他入内便追了上来,而柱灵对上光明神的血脉,谁会胜利森莱伊真的叫不准。其实按照盖博是光明神的儿子这一点来说,盖博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现今唯一一个存活的神。
情况刻不容缓。
森莱伊在第三层跑了起来,他四处寻找着安娜所说的房间没了看壁画的时间。
那间房并不难找,也可以说森莱伊在沃瑟门的指引下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间房。他的脑子不能多想,也不敢多想,在找到那间房之后森莱伊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正对着门口的就是安娜所说的黑猫石像。
森莱伊在看清门内情况的那一刻手中的火把没能拿出的掉了下去,因为震惊一时间卸掉了手上的力气,火把在他的脚边滚了两圈,他震惊地看着这间安娜所说的房间,居然在这间房子看到了夜空与繁星。这间房的摆设很简单,一座桥搭在星空之上,桥连接着摆放着石像的平台,而在平台的四周是空下的夜空。夜空不像是虚假的贴纸,森莱伊望着脚下的繁星,看不懂这黑色背景下的世界里除了闪烁的星星还有什么,尽头又在哪里。
森莱伊谨慎地踏上了过于狭窄的道路,向着黑猫的所在前进,看到了黑猫的脚下压着一个石盒子,赶紧伸手去拿。然而就在他即将拿起盒子的一瞬间,他的身后多出了一道呼吸,那呼吸声贴在他的脸侧,惊得森莱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知不觉,殿外已经没了战斗的声响。
房间外的石柱上多出了几道裂痕,曾经存在的柱灵已经被粗暴的来客打败了。
“安娜果然留了一手,看来就算用咒术掌控着她,她也仍是没有屈服。”
耳旁的声音没了往日的轻松欢快,低沉优雅的带着说不出的疏离,清冷的仿佛是晨间的寒霜。
森莱伊慢慢地扭过头,看见了原本身高不如他的暗精灵如今身高已经一如他的嗓音一半出现了变化,盖博变得与他一样高,明明都是与过去一样的脸,可在此刻看来他却有着说不出高贵冷傲,明显的划出了他与森莱伊不同角度的分界线。
或者说……现在的盖博,才是真正的盖博。
森莱伊愣愣地看着他,心中难免有些难过愤怒,不过愤怒过多涌来的是理智的分析,他必须要想明白他接下来应该去做的事情,想明白沃瑟门到底在算计他什么。
“看来,以后我很难会相信别人了。”森莱伊平静地与他进行着谈话,心中的心思已经想到了更远的地方。
“你猜到了?”盖博没有着急去抢盒子,反而是停下来与森莱伊进行着谈话。
“你在逃避与我的对视,怎么,心虚吗?”
森莱伊抬起头,盖博那双明亮的几乎无情的眼眸始终没有放在森莱伊的身上。他很显然不愿意与森莱伊对视。
“嗯,确实,我又不是石头心,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会不难过不愧疚。”出乎意料的,盖博坦诚的速度很快,并且也没有解释辩白的意思,只是说:“只不过比起承受对你的愧疚难安,我更加无法承受父亲出现意外,所以森莱伊,沃瑟门的东西你给不给我,都是我的,你打不赢我,也无法拿走沃瑟门留下的任何东西。至于索希斯与霍介阿罕之间的事情你更是管不了,也不该由你管。”
“那我应该管什么?管管你欺骗的步骤以及耍人的原因吗?”森莱伊因为刚才盖博话中的一句而有了主意,剩下的心思变成了想要从盖博口中得到你真相的求知欲。“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是盖博,还是光明之子赫里加?”
“叫什么都无所谓,名字与称号对我而言并没有意义。”
“那什么对你有意义?”森莱伊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感到恐惧,“或者说,我能够请你仁慈一点,让人死得明白,再看我们这么多天的相处份上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非要索希斯与霍介阿罕在雾都对上?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
“我看看要从哪里开始说?”盖博微微歪着头,也许是许久都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也许是长时间的秘密让他背负的太过疲惫,于是他在森莱伊的追问下还真的回答了他,像是他们还在海上那般,他坐在森莱伊的身旁,没有变化的与森莱伊交谈:“你听说过我父亲的故事吗?”
森莱伊点了点头。
盖博轻声说:“不用说你也知道我父亲的故事是以我的大哥用永恒作为牢笼,将他困在太阳中结束的。”盖博说出这话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可众人只知道他被困在太阳中,只知道他还活着,却不知道神也会死,神的生命很漫长,但并不是永恒,而他们的力量与生命一样,会因为时间而削弱,来到终点,而唯一能够维持住神的永生的就是神的力量,以及人间对神的信仰,信仰的意念可以给神支持的力量,所以神需要信仰。大哥给父亲下的是死咒,如果父亲的力量一旦减弱,那么父亲就会被大哥留下的力量烧光,什么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