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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出口，根本没有经过什么思虑的，因为他内心生出了祈天之念，想要知道能否成功，立时生出了回应，加上之前强烈的直觉，这才脱口说出来的。
    他一出口，就知道要糟糕。
    果然，九黎部落诸神都在发力，都在盯着，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姜浩的举动怎会发现不到。
    当他出口之际，齐刷刷的不知多少道目光投射过来。
    每一道目光都蕴含着神威，哪怕是没有针对性，没有威压，聚集起来，那都不是姜浩能够承受的，当场就精神世界沸腾，两根图腾柱摇晃，气血翻涌，五脏震动，难以忍受的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他本人也踉跄的后退。
    赤阴反应最快，急忙扶住他。
    “我没事。”他露出一抹微笑，他知道九黎部落诸神已经很给面子了，否则以他的说法，这就是动摇军心，事关九黎部落图腾升华的超级大事件，恐怕就是普通的神灵，都要受到沉重惩罚的。
    也可以说，目前情况特殊，尚未来得及惩罚他吧。
    姜浩不再言语，自我调息。
    很快，他就恢复如初。
    再度看向那遥远的天际，两大庞然大物的血肉之躯图腾就在涡旋之下，静候着升华的来临。
    诸神加持，诸祈天祭祀联手，透过那位老祭祀之手，用龙头杖高举向天际，发出了古老，神秘，晦涩的音节，那枚龙头杖绽放绚烂的光华，直透天穹。
    光华出，老祭祀如耗尽了力量般，当即跪在地上，他那恢复中年的样子消失了，再度极度衰老下去，须发眉重新变得雪白，并且悄然消失了一半有余，满脸的皱纹，皮肤松弛，满是老人斑，呼吸微弱，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似是随时都可能老死一样。
    “他命不久矣。”山豹大巫看在眼里，感伤的道。
    大家都看出来了，为了这次祈天，这位老祭祀拼尽了所有，寿命都已耗尽。
    姜浩内心生出祈天之想，想要知道老祭祀的情况。
    下一刻，一缕缕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冒出来，详细无比的介绍的老祭祀。
    这就是他方才为何脱口而出“失败”的原因。
    内心祈天，答案自现。
    按照这段祈天得来的答案显示，老祭祀本该早已逝去的，是九黎部落的神主几次三番的用重宝保他性命，才苟延残喘至今，此番耗尽所有，就算是有保命的宝物对他都已经失效了。
    姜浩暗叹一声，祈天祭祀就代表着折寿。
    每一次祈天，都要根据祈天的高低强弱多少而折损不等的寿命。
    所以，老祭祀迄今为止祈天成功也不过十三次而已，不是他不行，而是寿命限制，让他没法多次祈天。
    这时候，就再一次反衬出姜浩这连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祈天祭祀身份，祈天跟喝白开水一样，一点屁事没有，越是如此，才越是让姜浩觉得他的祈天祭祀身份不简单，有大神秘，甚至是大危险。
    姜浩从来都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没有便宜的事情，往往平白掉下来的馅饼越大，意味着后面的危险越恐怖。
    所以他现在愈发的谨慎。
    不对祈天发表任何看法。
    内心深处，他则在不断地祈天，去查看一些事情。
    诸如他再一次内心祈天，想要看看结果。
    一段记忆平白生成，结果仍旧是两个字。
    失败！
    他冷眼看着远空，也希望自己的祈天是错误的，不要总是那么准确，那么成功，这会让他感觉更不好的。
    随着老祭祀生命中最后一次祈天之力发出，那远空涡旋内传来阵阵轰鸣声，一道道的螺旋成型，那螺旋是一道道神妙莫测的图腾纹，逆转而上，延伸向那深不可测的幽深处，隐隐中，似乎有岁月时间在流淌，且是逆流的。
    这景象是那么的熟悉。
    很多人不自觉地看向姜浩。
    尤其是刑狂。
    对九黎部落意义非凡的苍澜霸刀被姜浩祈天成功，那景象就是这般模样儿的。
    有大巫目光变得怪异，他们记得姜浩祈天成功时候，那景象与这极其相似，但是好像比这个更深刻，更玄妙，更有奥义。
    那庞大的涡旋中的时空逆流直入尽头处，内里传来阵阵的轰隆声，似有某种力量在暴动。
    诸神，诸祈天祭祀都热切的看着，期待着。
    慢慢地，轰鸣声越来越大，一团耀眼的光从涡旋内涌动下来，那种光只是看一眼，就让姜浩，赤阴，盗稽，刑狂等人的眼睛有种被滋润要升华的错觉，甚至他们的巫道都有所感悟。
    姜浩有强烈的直觉，如果银禅公主看一眼，说不定能够开辟出全新的巫道。
    那光绝对是天地间最神秘的力量之一。
    他又一次迅速的在内心祈天，想要知晓这光的来历和作用。
    才有念头，就发现那向下涌来的光居然在快要接近涡旋边缘的时候停止了。
    这一顿，令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连姜浩都忘记了祈天，眯眼看着，这是要失败？应验他先前祈天得到的答案？
    两声长鸣荡天穹。
    那涡旋下的两大血肉之躯的图腾同时震动，眼看着升华蜕变的希望近在咫尺，却不能得到，如何能不着急，即便是他们寿元无尽，见多识广，早已无比沉稳老辣，仍旧难以接受失败。
    这将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一旦失败，又不知道多少岁月后，才会有机会。
    至于他们自己达到升华的地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大图腾长鸣，发出恐怖的力量，如同掀翻世界般，令他们附近的神灵们都无法承受的纷纷退走。
    他们要直接冲入涡旋内，夺取那神秘的光。
    结果这一动，涡旋中的光似是有灵一样，倏然收缩，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粗大足有千百丈的深紫色的雷电，一道道的如同天罚一样，重重的向两大图腾轰击下来。
    轰隆隆！
    那一刻，姜浩等未曾成就神灵之人的眼里，只看到天际尽头，紫色淹没了一切，唯有那一片紫光在沸腾，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九黎神主为首的大神之上的存在纷纷出手。
    那片紫色这才被斩断。
    紫光退去，涡旋已不再，那一缕可以让图腾升华的光更是没了踪迹，彻底消失。
    两大血肉之躯的图腾则狼狈的趴伏在地上，不甘的嘶吼。
    “哎！”
    长长的叹息声带着满满的失望从那位老祭祀的口中发出，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逝去了。
    最后他也没能完成生命中最大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祈天。
    一场规模宏大的祈天，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