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闭上了眼睛。
……
就这样?
崔颂蹲下身:“起来。”
郭嘉毫无反应。
崔颂捏了捏额角,认命地抓住他的胳膊,架在肩上。
此身与他穿越前差不多高,接近180公分,郭嘉体态修长,亦差不多是这个高度。架他回屋不算困难,但也谈不上简单。
崔颂挪啊挪,终于将郭嘉带回他的住所。
本准备将人往塌上一放就走,但他忽然停住,微微皱眉。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往屋内从左到右地扫了一圈,又从右往左地扫了一圈。
来回看了几次,他才反应过来。
搁在桌上的紫鞘佩剑,摆在墙角的六个酒坛……这不是他自己的房间吗?
他本想去郭嘉的住所,把人安顿好,怎的绕了一圈,到自己的房里来了?
崔颂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正打算架着郭嘉去对面的屋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崔颂的意识虽有些迟缓,但潜意识中的警觉心还在:“谁在那?”
没有声音。
崔颂把郭嘉往旁边的地上一搁,提起案上的剑。
拔剑而出,他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何人在此?”
四周岑寂无声,墙角的酒坛安静地摆着,一束冷风从门外穿入,拂动内室粗布制成的帷帐。
崔颂冷哼一声,拔剑而出,刺向那片帷帐。
帷帐一动,一柄大刀险险隔开崔颂的剑锋,从帐里蹿了出来。
“且慢——”
崔颂并不理他,借着半醉半醒的状态,仅凭本能刺出数剑,招招刁钻,将那黑影逼至墙角。
“且慢!我并无伤人之意!”
“深更半夜,手持利器侯在房中,若无伤人之意,莫非是与我手中的剑问候不成?”
崔颂一剑隔在他的颈间,眯眼,“是你。”
来人体格高大,五官刚硬,正是马寨内最强壮的战士白普路。
崔颂眼底的怀疑更深,并着手中利剑向前一步:“深夜来此,有何图谋?”
白普路挺起背脊,毫无心虚之态:“借酒而来。”
崔颂以祢衡式关怀傻子的目光看他。
白普路忍气冷笑,眼神污浊而带着讥讽:“总好过堂堂世家公子,深夜与人行那苟且龌龊之事,败坏士人之德。”
崔颂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苟且龌龊……?什么鬼?
白普路的眼里好似藏着两柄粘稠湿滑的钩子,自崔颂因为酒精而染上少许红晕的脸颊,略微凌乱、前襟湿了一片的衣上滑过,又转向另一边被暂时安置于地,身上更加狼狈的郭嘉。
“可是白某打扰了袁公子的雅兴,又言语直白,让公子恼了我?”
那赤裸裸的目光,终于让崔颂反应过来。
他的第一想法是:白普路故意污蔑他与郭嘉,以此激怒他,好转移自己深夜擅闯他人房内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