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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低下头,走过去将一个个茶盏摆放到了每个人面前,然后倾着茶壶一一倒上茶水。
那些尊者倒没有注意这样一个倒茶的小人物。
毕竟他是戚管事领进来的,下意识地就认为是戚管事手下的人。
“你是谁?”
待沈放走到拓跋神人身边,拓跋神人的目光突然落到他身上,眼神如电,直直地盯着他,这一瞬间就差点将他全身的秘密看光。
沈放的寒毛都差一点竖起来,赶紧转过身,在拓跋神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
戚管事见气氛有些不对劲,立即满脸堆笑地跑到近前解释道:“大人,他是咱们膳食坊的执事。”
“你似乎很紧张。”
拓跋神人仍然盯着沈放,冷冷地道。
太古神人的六识太敏感了,从沈放身上感应到了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这下子那些尊者们也全都向沈放看过来,皱了皱眉。
沈放脑中的念头急转,将头垂得更低了,装出惶恐的样子答道:“小的今天第一次轮值到主帐奉茶,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人,大人身上的神威让小的无比紧张。”
这记马屁拍的让拓跋神人极为满意,笑了笑点头道:“怕我做什么,你老老实实做事就好,我又不会吃人。”
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点头道:“今天的茶不错。”
那几个尊者全都笑了,拓跋神人都说茶不错,他们也都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
戚管事长吁了一口气,暗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把心放回到肚子里,笑着退到了一边。
沈放也恭敬地退到一边,方才也吓出了冷汗,不过好在他急智应变,将漏出的马脚给弥补上了。
偷眼看着那些人谈着事,不时地喝上一口茶,这颗心也放下了。
下毒之事大功告成。
从几大营区放置雾香,到给几个尊者和神人额外加料,全都如期完成。
要知道,那些茶水每一口都蕴含着鹿角奇毒的,就算是雾香之毒没有起作用,这些茶水也足够这些尊者们喝上一壶的。
事情做完,他刚要悄悄地溜出去。
哗啦。
帐帘被猛地挑开,一个亲卫一脸惶急地从外边闯了进来,挡住了沈放离开的路。
闯进帐中甚至都来不及见礼,眼神扫视中看到上首的那个黑须尊者,急跑过去,俯首在黑须尊者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然后急急地递过一面神镜。
“什么……”黑须尊者听到汇报一下子瞪起了眼睛,一把接过神镜激活,神镜中显现出各大营区的画面,画面缓缓扫过。
就见在一片雾岚中,那些盟里的战士们一个个都扭曲着摔倒在地,不停地抽搐,有的口吐白沫,有的七窍流血……一些实力强的还能站起来,拿着传讯石紧急地给上锋传讯报警。
山间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长桌旁别的尊者也都看到了神镜中的画面,全都大吃一惊,动容着面面相觑。
“中毒了?”
这是山中天地之毒还是有人暗中下毒?
沈放从侧面也看到了镜中画面,暗暗一攥拳,知道事情成了,雾香生效了。
看镜中画面,几大区的匪人们几乎七成以上都失去了战力,等薛神人进来,再打起来这阻力可就小得多了。
再偷溜眼向那几个尊者看过去。
黑须尊者突然闷哼一声,捂住了肚子,神镜都扔到了桌上。
沈放又赶紧向其他人看过去,别的尊者和那位拓跋神人这一刻脸色全都不对劲,有的脸色苍白,有的额头上流着冷汗,更多的人捂着肚子。
显然,那些茶水中的鹿角之毒也起了作用。
只不过那些尊者们的实力都极为强悍,能用功力将毒素逼住,才没有当场发作。
沈放微微一笑。
薛神人还说下毒是个笨办法,但有时候,办法不看是否巧妙,有用就行。
这不就起作用了。
……“尊者……这……”旁边的亲卫惊慌地低声叫着,呛地抽出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样子尊者们都中毒了,这就不可能是山瘴沼气之毒了,那种毒素还做不到毒到尊者的地步。
而不是天地自然之毒,那们岂不就是人为地下毒捣的鬼。
那这件事可就大了。
这事是什么人做的?
在薛神人就要攻来之前,整个基地全都陷入到中毒的状态,这场战斗还怎么打?
黑须尊者捂着肚子挥了挥手,示意亲卫没事,莫惊慌,用功力强行压制着体内的毒素,坐直了身体,脸上陡然现出威严之色。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计算薛神人会采取什么方式来攻山,把一切都防范了,却没有想到人家会从下毒这种办法来着手。
薛神人这是出招了,并且看起来这一招还成功了。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败。
眼看着各营区都中了毒,事情紧急,黑须尊者临危不变,要紧急靠前指挥,好将这件事力挽狂澜。
亲卫赶紧恭身听令。
“这次下毒,一定是薛神人那老东西搞的鬼了,不过,他严重低估了我们的实力。”
“传我命令,将各大区还能行动的战力全都集合到核心传送阵前,守住那里,就凭我们剩余的战力,和薛神人那老东西硬刚还是足够的,如果看到那老东西来犯,给我往死里打。”
“是。”
亲卫应命。
“还有,这座山谷是进出传送阵的唯一通道。
传令亲卫营,给我严防死守,务必不要放过一个可疑的人,我给你们权利先斩后奏。”
“是。”
“还有,叫人给我把这座大帐围住,从现在开始,不要从里边放走一个人。”
“是。”
亲卫杀气腾腾地领命,迈大步出帐安排去了。
紧接着就听到外边哗啷啷的脚步声,一大队功力深厚的亲卫将营帐的四周包围的严严实实,刀剑出鞘。
尊者们呆的地方是防御的重中之重,而这一下子,帐中的所有人可就都出不去了。
沈放顿时就意识到不妙。
这些匪人要打大仗,把这座营帐围住是要做什么。
不放走一个人,难道……他有些不敢想了,眼角一直向出帐的方向溜着,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偷偷溜出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