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湛不想多说,多说容易出错,找借口支开他:“有喝的吗。”
“有有有,”康凯起身,“你喝矿泉水还是果汁?”
邵湛:“矿泉水就行。”
康凯从隔间里出去,听脚步声应该是上了楼。
邵湛划开手机,低下头打字。
你快点。
他让你帮他看画。
你那结束没有。
结束?
这场竞赛回忆看起来压根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顾阎王光是发表讲话就足足讲了十多分钟,然后才往下发卷子。
许盛身边全是竞赛生,卷子上的题他一道也看不懂,他转着笔,坐在后排,整个会议室洋溢着一种浓浓的学术氛围。
他一个学渣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
估计还有一会儿,你得撑住。
许盛发出去之后又想了想,帮邵湛想到一个主意,他趁顾阎王不注意,继续打:操,要不你……让他独立思考?
独立思考。
这四个字,多么精妙。
邵湛:“……”
康凯从冰箱里拿了水,下楼,推开门进来说:“给。”
邵湛接过。
康凯又迫不及待回到原来的问题:“我都愁死了,你看看,我这回这色调行么。”
涌动的空气霎时间静止。
如果邵湛能早点预料到现在这个场面,他会告诉十年前的自己,记得报一个美术兴趣班。
可能是受许盛感染,邵湛很自然地去想如果是许盛在这,他会怎么扯。
这个念头一旦动了,脑海里思绪很自然地转到许盛身上。
被前天那声惊雷打断的念想被重新链接起来。
他想到少年那双微挑的桃花眼,想到他尾音上扬的声音、又或是肆无忌惮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
……
邵湛发现只要一想到这些,好像连血液温度都不自然地上升几度。
“哥,”康凯催促,“快点啊。”
邵湛回神,他抬手捏了捏手指骨节,心下有了答案:“重新画。”
“哦,重新……”反正画神许盛说什么都对,康凯下意识点点头重复,重复到一半卡住了,“重画?!”
邵湛还能怎么办,改是不可能帮他改的,只能让他重画拖延时间:“比起想着如何去改正,不如重新开始。放弃现在这个,继续想,可能会想到更好的想法。”
这……好像听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康凯对许盛的滤镜太厚,如果在画画上两人有什么意见不合的地方,那肯定是许盛对。
这种盲目崇拜导致康凯一时间还真被这番话唬住了。
“你这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康凯道,“人要敢于回到原点,抛开一切,重新出发。”
你能信就好。
邵湛看一眼时间,离放学已经过去快一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