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停,凉风四起。
慕容铮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往事浮现心头。
八岁前,他是身份最显赫的皇子,众星捧月,人们眼中内定的太子。每次母后温柔地接他散学,同龄人都是无尽的艳羡。
谁能想到,风云变幻,他从云端跌落沦为弃子,带着仇恨在深宫之中挣扎。这些年的刀尖舔血让他变得冷酷无情,心里一片荒芜。
“母后,为何要男女成亲?”
“因为父皇母后不能陪伴你一生,你要有伴侣跟孩子。”
在这条宫道上,母亲曾经对他说的话,重现脑海。
在宫中见惯勾心斗角后,他失去了信任跟爱人的能力。但自从遇到南宫楚楚,在欲望丛生的深宫竟还有这般不设心防的相处。
起初他抱着冷漠看戏的态度,但不知不觉却成了戏中人。
是因她完全的信赖,还是二人同病相怜的境遇,慕容铮也不得而知。
他望着高悬的明月,离京在即,就当一场露水姻缘吧。
第二日,楚楚大病痊愈。
对比春桃的又惊又喜,她脸颊微红,想起齐王潜入深闺,他健壮的身躯覆在她身上,二人亲密无间行欢好之事。大抵是出了太多热汗,一并将她的风寒治好了。
她低头饮了口茶,掩饰好自己的尴尬,“这几日,若风先生来行宫了吗?”
她在病中时,无意听说若风医术高超,尤其是女科方面。那日小顺子的话,她琢磨许久,突然心生一计。
在这宫中,她没有依仗,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
午后,若风来给她把脉,她风寒已愈,调养几日便恢复健康。
“若风先生,谢谢您的问脉,您医术高明,楚楚能否跟您学习一二。”
若风一愣,清冷的眼眸淡淡地望着楚楚。
“你想跟我学医?”
楚楚认真地点头。
病了几日,她的眼眸里终于恢复了神彩,似乎逢上了喜事。难道是因为想学医术?
如此便成全她吧。他不想再见她缠绵病榻,憔悴不堪的样子了。
“跟我学可以,但我素来严厉,认了师,便不得半途而废。”
“谢谢师傅。”
之后两日,楚楚切身体会了若风的严厉。
行宫的后山上长满了草药,若风带着她去采摘,并教她辨认。每日见到不下十种草药,楚楚应接不暇,晚上挑灯夜战,边研究草药边记好笔记。
见她废寝忘食地恶补医术,春桃心疼她大病初愈之余,也很是费解。
“美人为何要学这些?有若风先生跟太医在,您何必如此用功,小心伤了身子。”
“医术可以自保,也可以救人,何乐而不为。”
若风起初便教她辨别了妇人最忌讳的滑胎甚至绝育的草药,其次便是毒药。在后宫生存,若不学会辨别这些,被人算计也只能蒙在鼓里。
这也是为何皇后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的缘故了。
回宫在即,她必须理好盔甲,准备战斗。
当然,楚楚还有一个更深的想法,等她有了时机再去实施吧。
一日,楚楚跟着若风去后山采药。
若风摒退了众人,将楚楚带到一间小草屋内,给她看了一种花草。
“这是赤红,鲜艳无味,但毒性巨烈,若短期服用,则会导致近叁年无孕,若长期服用,则会导致终生不孕。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能使银器变铁灰色,容易被识别出来。”
楚楚接过这鲜红的花,心中戚戚然,这可比避子汤要烈多了。对宫妃而言,这药比毒药还可怕。
她本想再问些什么,只听到门外春桃的声音响起:
“齐王殿下吉祥”
楚楚跟着若风走出草屋,只见齐王玉立长身,手握长剑,站在篱笆外望着他们。
不似那晚的小意温柔,桃花眼里淬着冷,目光所及之处,寒意凌然。
她被看得有些心慌,脚步虚浮,不小心被石头绊倒,幸好若风及时注意到,一把扶住她的手腕。
楚楚心里一惊,连忙看向不远处的齐王。
“原是楚美人,穿成这副模样,跟外男共处一室,难道要偷情不成?”
她今日为方便,穿着宫人的窄布裙,未施粉黛,用头巾包住头发,稚嫩得很。
但越是这般可人,慕容铮越是气愤。
近日他故意冷落她,却不料她立马寻了新欢,他真是小看她了,南宫家的女人,狐媚手段多的是。
而那班若风还抓住她的手腕。
慕容铮目光似箭,不由紧紧握着剑鞘。
但很快他便控制住情绪,勾唇戏虐道:“听闻班若风为一女人破戒,上过床果然是亲密无间。”
桃花眼里的笑意像剑一样刺在楚楚心头,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
原来他都知道,他是嫌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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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铮:气死本王了!南宫楚楚过来,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楚楚: Nρō1⑧.℃Οм呜呜呜呜,殿下,你误会了。
若风:吼女人算什么本事,慕容家一路货色。
作者:打起来!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