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娜就这样怔怔的看着阿古汉闭了眼,涂满艳红色丹蔻纤细的手徒然抓紧了两侧的衣衫。
飙出来的血溅到了白墙上形成一个个小圆点,同时也有些溅到了苏裕之的脸上。苏裕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湿手帕,慢吞吞的擦拭着脸上还有些温热的血点,眼含嗜意的看着阿古汉断了气后,才把手帕丢在他身上。
谁也不准动我的三哥,哪怕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微微调理好表情,嘴角向上,弄成跟平时一样温文尔雅的样子,苏裕之这才转了身,看向苏木。
两目相对,皆是一愣。
苏裕之看着苏木漆黑黑毫无波澜含着探视的眸子,忽然慌了心神。他突然想到那次围猎后,那时他没想到三哥还在调查他故意叫下面的人装成夏贵妃太监欺负他的事,为了不被发现,也为彻底解决此事,待围猎完后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他便吩咐下去,找一个跟欺负他太监身型差不多一样的人,再给他易容,然后杀了扔在井中,装成溺亡的样子。
那次他不放心还是亲自带三哥过去看了的,当时三哥就被吓了一跳,不过害怕过后,到格外冷静下来了,问了他一句至今想起都有些心惊胆跳的话。
你为什么不害怕?
那时三哥也是同样的这种神情看着他,不信,怀疑,探究,都让他脸上的面具似乎被了看了个穿,不,他害怕,他真的很害怕,不过他害怕的是被三哥看穿了他的这一切都是伪装的,会离开他,疏远他,讨厌他,甚至厌恶他,不会的,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他要让三哥永远留在他身边。
虽然此刻有些后悔刚才那番的冲动,但阿古汉确实该死,谁叫他的眼睛刚才一直看着三哥舞旗呢?
稳了稳心神。
“三哥,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可是血还没有擦干净?”苏裕之扯了扯嘴角,面上带着浅浅笑意问道。
“没有。”苏木反应过来,看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收了眼神,摇摇头,再错开他看着已经死了的阿古汉,心里的那股异样感又涌了上来,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他每次心里告诉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弟弟,他没有恶意的,他这次只是为了担心自己的安危才杀了他。
苏木心里又同往日一样开始给苏裕之找理由开脱,可潜意识里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就比如前段时间去他的宫里就撞到了一向在太监宫女们面前名声极好的他再对宫女惩罚,还是那种不要你人命,但一旦开始实施就会痛死你的“十指连心”,还没走拢,他一脸开心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迎接,先前宫女见有人来了,原先哭的很大声也变成小声抽咽,仿佛在忌讳什么,他到一副没什么事的解释,说是宫女犯了错,非要惩罚自己,他也没办法,宫女也跪在前面连连点头称是,当即便觉得疑惑起来,若是真的要惩罚,最多赏几块板子就好了,偏要这种最痛苦的惩罚,连被罚的宫女自己也帮他都站在同一边说话,这种也不好再多管闲事了,连本人都这样开口了。
类似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好多。
也包括今日发生的事,待说了几句话后,他似乎怒及,趁所有人不注意时转身迅速杀了阿古汉。苏木愣住,完全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他早该知道,只是他不能想,也不敢想。他觉得他跟苏裕之之间始终隔了一层膜,膜一旦揭开了,便会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他不敢冒险,他害怕一旦揭开了,场面将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有种写病娇的感觉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