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落,落在远方的山中,露出红彤彤的半张脸。
“终于练完了。”苏木面前摆着散乱的纸张,上面写着各样的杂字,见他揉着手腕,一脸疲惫样,苏裕之默默收拾了起来,“三哥,写的字比刚才的好些了。”苏裕之拿着其中的一张纸张看了一下,“那是,也不枉你握着我教了这么久。”苏木葛优瘫躺在椅子上,略显得意,总算有人夸他的字了。
苏裕之默笑着,将纸张合叠在一起,忽瞄到在桌角的一张纸,拿了过来,原来是开始那张教苏木写他名字的,也是唯一一张苏木写满他名字的,苏木写完第一张后,觉得他的名字难写,便改写了其他字。
见苏木双眼放空的盯着挂着的牌堰,苏裕之迅速的将那张纸折叠,放入袖中。做完后,看了一眼苏木还是盯着牌堰,急促的呼吸变得缓慢了些,心跳的也没有那么快了。苏裕之害怕,他不想让三哥看到这样的他,满是算计,阴险,揣着面上无害的面具,他不想让三哥知道…知道…他喜欢,他。三哥在他心里面应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他却因为龌龊的思想,每天都想对三哥做些事情。
“嘿,你在想些什么?”被突如其来的苏木放大的脸,苏裕之感觉想是被猜中了心事一样,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没想什么。”苏裕之心虚,眼光往别处瞟去。“好吧,走咯。”苏木注意力很快离开,因为马上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学堂了。背上布包,来了精神,等着苏裕之从位置上拿了布包,背了起来,与他一同跨出学堂的门。
夕阳斜斜照了进来,将二人的影子交叉映在了地上。
这是一座种满牡丹的院子,中央的棕色大缸养着懒散的金鱼,荷叶点缀在水面上,一点绿。种在墙角的枇杷树,挂着一个鸟笼,养着一只喜鹊,好一座青砖白瓦的别致小院。
“九,九弟。”待在这里的少年却没有心思来欣赏面前这座院子,那少年后退了几步,踩滑,重重跌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声。
头上戴的玄色玉冠流珠因为强烈的颤动而搅在一起,发出叮的碰撞声。右手撑在铺满鹅卵石的地上,擦出血丝,左手护在胸前,抓着,杏黄色四爪蟒袍便有了些折痕。那声九弟透露出主人对面前的人,有多么恐惧,还夹杂一些其他的说不明的意味。
“太子哥哥?”
“二哥?”
苏裕之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那副失态的样子。手中把玩着板指,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嘴角斜歪着,眼睛中的冷冽,就像这地上的人,是蝼蚁一般,不值一看。
“还是叫你苏景时?”苏裕之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夹着那颗白中透绿的扳指,举着往太阳所在的方向看了起来,光斜射在扳指上,透过圈,散在那双白净好看的手上。对着扳指吹了并不存在明显的灰尘,转回头来,依然看着苏景时。
清凉的声音如同在寒冬中只穿了薄衣,让人颤抖,最后三个字丝毫没有温度,让人起了鸡皮疙瘩。听着他呼着自己的姓氏,心头一惊,苏景时抬头机械般望着他,却不敢直视,垂眸。“要不是我,你现在都不知在哪里,让你听命于我,你却处处侵犯我的底线,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难得苏裕之头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却是因为这个,苏景时苦笑,“呵。”只呼一口气,并未搭话。
“我说过叫你不要去招惹他,否则。”见那人忽一闪来到自己面前,蹲下,一把捏起下巴,抬起。苏景时还是忍不住吃痛的嘶了一声,抬起眼眸看向他,头顶的阳光都被遮住了,只剩他。
两人近在咫尺,苏景时望着苏裕之,一时有些痴迷,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儿?那人的嘴,鼻,眉,都深深印在脑海中。苏景时心生一丝满足,能近距离看他的机会不多,却从来不敢看他的眼,他怕,里面满是厌恶,和他与看三弟的眼神不同。他知道,他喜欢三弟,所以每次故意去招惹三弟,只为引他的关注,虽然每次后果都是给自己惹了一身伤,但他能留在自己身边一小会,也是极好的。
“如不是我,你怎会当上太子?”
“恐怕连你苏景时是谁都不知道。”苏裕之嘴角一弯,冷笑看着面前的人,那双像极了的眼睛,终究是赝品,连三哥的半分神似都学不到。
看那人恼怒,苏景时笑得张扬了些,他恨极了自己的这双眼睛,如不是它,怎会变成这样,他曾也感谢它,如不是它,就不会遇见了。人啊,有时就是犯贱。
下巴被捏着的力度加大了,是要被捏断的感觉,可见主人的愤怒。可到底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今天,你自找的。”苏裕之说完,苏景时依旧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凝固了,认命般闭上了眼。
苏裕之很快将他翻身,让他跪伏在地上,揭开层层碍事的布料,直接进去。苏景时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漫染了整个口腔,硬是没有叫了出来,他从不喜他叫,也从未碰过他的嘴唇,也从未怜惜过他的身子。生理性泪水混合着汗液,决堤似的布满了整张脸多的滴掉在鹅卵石上,眼睛充血似的张开,红血丝铺满了整个眼眶,指甲扣着鹅卵石,指缝漫出丝丝血迹。
压抑的抽泣声和玉冠流珠的碰撞声交合在一起。
“青天白日,在四处都透风的庭院中,他就这样要了我,当真是恨我。”苏景时笑着,面上狰狞而恐怖。
情到高处,“你不过是一个下作的赝品罢了,真叫人恶心。”
苏景时心里的一丝满足也瞬间瓦解了。自己如同蝼蚁一般任他踩踏,也换不得他的一丝丝怜悯。
“碰。”
苏景时被扔在一旁的地上,就像一条狗一样,躺着,不动。随即有下人上来,苏裕之拿了烫滚的毛巾擦了擦手,扔在苏景时身上,瞧了瞧戴在手上的那颗扳指,轻声笑了笑,取了下来,手指一弹,扳指瞬间滚落在远处。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苏景时这才动了动了手指,双手勉强支撑,站了起来,这一动,后面就像裂开了一样,苏景时痛的直吸一口气,衣裳已沾满灰尘,下体的血染上了外面的那一层,晕出几个血圈圈。苏景时却不在意这个。扶着腰,一步一步往鱼缸的方向移,在它旁,捡到了那颗扳指,用衣袖擦了擦,看清只多几条裂痕,并没有出现缺口,苏景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