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无念以食指弹动金针,突发而来的真气再次震动蛊虫。
与此同时是应龙城真气陡然激发,从心脉中相逼,令蛊虫逃无可逃,半截身子已经露出了伤口外。
傅寒洲眼明手快,用金针挑出蛊虫,将其挑在一个瓷碗当中。
困扰了他们数月的忘忧蛊,这时终于被揪了出来,整个加起来也没有半个米粒大,也似乎比最初时小了一圈。
这蛊虫被金针穿体而过,眼看就活不成了。
无念见状,低头道:“阿弥陀佛……”念起了经文来。
另一方面,傅寒洲快速地拔除金针,并倒出金疮药,为应龙城包扎了伤口。
此番拔蛊之术,虽然已经极尽小心,但毕竟是两股宗师内力相激于心脉附近。
应龙城嘴角溢出鲜血,脸色略有些苍白,不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随后双目紧闭,在原地打坐以调理内息。
从他的这一眼中,傅寒洲看到深邃眼眸中却是没有了那一抹氤氲的幽蓝色,便知道忘忧蛊的效力已经从他身上消退了。
接下来只需给他一些时间调理内伤,一切都在好起来。
傅寒洲轻轻吐息,这时才开始心跳如雷,有种后怕感。
他身上七殇残毒未消,没有大的影响,却让他体力大大减少,一时有种疲惫和虚脱感。
无念扶了他一把,关切道:“老先生费心了,请回僧舍休息吧。”
傅寒洲收拾好金针等物,却说:“老朽还需在病人身边照看一夜,以防止意外发生,大师请便。”
无念便没有强求,而是也坐在蒲团上打坐起来。
他们这一坐就坐到了入夜时分,应龙城仍无动静,只是伤口上的血止住了。
傅寒洲体力和心力都是损耗过剧,半夜有点冒冷汗。
一会儿,他看到天窗上鬼鬼祟祟地探出来个脑袋——
正是风里鹰。
风里鹰挥舞着手里数根烤串儿,仔细看来似乎是抓了不少鸟雀烤了。
他用口型对傅寒洲道:“洲洲——出来吃东西——我帮你看着——”
傅寒洲略有些哭笑不得,从蒲团上起身时,眼前阵阵发黑,知道自己毕竟不是宗师高手,再不补充点体力怕是要晕倒在里面了。
一会儿,傅寒洲快步下了七星塔,换风里鹰继续趴在屋顶上看着。
僧舍里门窗紧闭,但还是有一股烤肉的香味散发出来,带着滋滋的声响。
傅寒洲关起门来,擦了擦身上的汗,而后做贼一般地吃了几块肉,心里畅快了不少。
口口看着都嘴馋,发出了“吸溜吸溜”的声音。
傅寒洲心里正开心着,便想要逗逗自己的小人工智障,道:“不如给你加个美食模块?”
口口哼哼唧唧地说:“反、反正加了也没有什么坏处嘛……口口可以给主人做更好吃的东西,尝更多小众的香料,学更多菜谱以外的菜式……经过系统性的数据分析,美食模块是利大于弊的!”
这小人工智障好像是有些进步了,以前只会嘤嘤嘤地撒娇,现在都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傅寒洲心里寻思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钟响。
“当——”
是金刚宗山门后的那座大钟,平素只在早中晚课准点敲响的,怎么会在半夜突然响起?
傅寒洲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潦草打理了一下身上的易容,从僧舍里走出来。
钟声显然已经惊醒了其余僧人们,此时纷纷都集中到了院子里,向山门外看去。
平日里护院、打更的武僧们早已集结完毕,手持长棍、杵、杖等惯用钝器,戒备森严地守在山门口,看起来是在与外面敌人对峙。
而金刚宗门外,竟是一片金属森森,锐利刀枪兀立在行伍整齐的军队中。
杀气凛然而至,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