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都有无数次机会,无论多少次败阵,都可继续,除非身受重伤,无力再战,会以最后所在的剑关评定成绩。但是越走到后面越不敢失败,万一流转到第一关,当真是欲哭无泪。
如此一来,阵中人人都是对手,就算闯阵之人的实力再强,也可能遇到通不过的杀阵,遭遇到实力更强的对手。
此阵不仅考验修为,也考验心性,同时运气也是重要的一环。正是因为这独特的剑关阵,沧浪剑宗不能独占前十名额,给下宗留出了一个机会。
进入剑关阵之前,温玄玉便将囡囡和辰儿收进玉镯,连骨莲灯也好生收在乾坤戒,不敢使用。
据仲真说,剑关阵开启之后,在闯阵之人眼里是神秘莫测的灵阵,只能看到自己所在的剑关空间,但在外面看来却是丝毫毕现,所有弟子在里面的表现都能一览无余,上面的大能论道之余,兴致所起,也会点评各家弟子的表现。
所以,尤其是沧浪剑宗的弟子,会卯足了劲,手段尽出。
以沧浪剑宗的影响力,许多名门大派都会派人前来参加剑典,还有一些实力强横的散修,这些人见多识广,难保不会认出囡囡、辰儿甚至骨莲灯,到时候就是一桩祸事,不要期望沧浪剑宗会出面保自己,妖变更是万万不敢开启。
好在,他神念已经臻至妖境圆满,又有《五雷正天诀》这种强悍武技,倒也不需囡囡帮助。
掌心捏着那道剑气,刚进入雾气,温玄玉便见剑气光芒一闪,感觉到一股吸力从雾气中传来,整个人落进无边浓雾之中。
温玄玉也不急,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便发现身边的雾气转动起来,面前突然霞光普照,一扇阵门拔地而起,阵门上倒悬剑气,此为剑关。
从外面看,浓雾霎时间烟消云散,月华在阵中铺陈开来,纤毫毕现,闯阵之人尚在懵懂不知,自己的表现已经被人看在眼里。
见江上之变,问月掌门眼中浮现出一抹兴趣之色,朗笑道:“月典已开!诸位同道,吉时未至,不妨先看看后辈表现,想及往昔,我等也是这般朝气蓬勃,如今已经朽木一株,只待一抔黄土了。”
说话间,问月掌门在席中展开一幅画卷,正是剑关阵中的情景。
“宗主此言差矣!宗主鹤发童颜,正值盛年,哪有半点儿老态,该发出感慨的是我等枯朽之人才是!看到下面的年轻人,老朽才感觉身上的暮气淡了一些。”
下首那位紫袍老者故作嗔怪,突然手指一点,指着一个使剑的白衣少年,奇道:“不知这少年是哪位高徒?怎生如此了得,转眼就已经连破四关,败下两人。”
他身旁一个沧浪剑宗人立刻道:“韩老有所不知,这少年名为于当,天赋极佳,出自我沧浪剑宗第一剑径太阳剑径,研习《吞阳剑法》,由掌门弟子赵紫麟亲自指点,才能所向披靡。”
“我道此子剑法如此绝妙,原来是问月掌门座下再传高徒!”
紫袍老人恍然大悟,连声称赞,“看此子已经尽得《吞阳剑法》高妙,此番下弦月典,他必为魁首!听闻掌门弟子赵紫麟才是尽得流洲风流的青年才俊,此次剑典也会参加上弦月典,岂非要造就师徒同魁首的佳话?”
如此无耻的马屁,众目睽睽下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也是一种本事,沧浪天宫内纷纷侧目,怎奈这老匹夫脸皮厚实力也厚,谁也奈何不了他。
问月掌门似是不喜紫袍老人做派,只是淡淡道:“兄台赞誉了,十三剑径才俊辈出,紫麟能冲进前十已是侥幸。若说剑典魁首,原本倒是真有一个孩子有稳压同辈的实力……”
“掌门师兄说的可是云生师兄和韩月师姐的关门弟子青彦?他在这呢。”
一个邋遢道人抢在紫袍老者前面搭话,手指指向剑阵外,主持大阵的一个青年,看向身旁一位神色清冷的宫装美妇,啧啧赞叹道:“师兄和师姐教的好徒弟,我本以为青彦最少得十年才能破境,还想让赵冠那孩子跟青彦争一争,不料青彦转眼便风云化龙,神婴入道,着实让我们大吃一惊。”
天宫中的人都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到果然是一个长相俊美、朝气蓬勃青年才俊,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小年纪便入道境,前途无量,都在连声称赞。
于师坐在外围,侧身对身旁的老宗主道:“师兄,玄玉在那里。”
老宗主早已经看到,视线也随着温玄玉的动向而动,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心里竟然隐隐也有些紧张和期待,不知道这个神奇的少年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如果古丹宗成为沧浪剑宗下宗,他们两个道婴境高手,何至于坐在这偏僻下首,只能旁听他人论道。
“咦,青彦这孩子怎么神思不属的?”
突然有人轻咦一声,众人一看,青彦果然有些不在状态,似乎遇到了什么急事,在剑关阵外坐立不安,由他主持的一角灵阵都险些出现意外。
那邋遢道人皱了皱眉,关心问道:“师姐,难道青彦这孩子在破境时受到了损伤,影响到了心性?这可不是小事!”
邋遢道人神色关切,一旁不少沧浪剑宗的人却隐隐有些幸灾乐祸之色。外人乐得看戏,都道原来沧浪剑宗也不是铁板一块。
那宫装美妇黛眉微蹙,也不知青彦因何事惊扰,这般浮躁,只得轻轻摇头,语气极为清冷道:“不是。”
邋遢道人放下心来,“不是就好。”
就在这时,宫装美妇突然心生感应,神色一动,伸手向下抓了一下,片刻之后便见太虚剑径所在的苍龙山脉飞出一道淡淡微光,落进她的手中。
‘唰!’
宫装美妇面色陡然大变,霍然起身,顿时惊动了其他人。
邋遢道人奇怪道:“韩月师姐,怎么了?”
宫装美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耳朵一动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