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站在少年身後,倒了髮油替少年梳理著一頭絲綢般的墨髮。
[你現下倒是守得雲開了。]
春桃盯著銅鏡中的自己,似笑非笑,臉上帶了幾分涼薄道:[哥哥喜歡我,喜歡我的身子,喜歡我的姿色,也僅是現在,府裡最不缺貌美年輕的人呀。]
[淨胡說!]秋棠手上用力,把纏著的髮絲梳開,扯痛了少年。
[嘶!輕一點,輕一點!]
[反正你本來就想守在李揚身邊,現在得願了,還想求什麼?勸你守好自己的本份!王氏不是個善良的主母。]
[我省得。我早晚是個會被正室收拾的男寵,就襯著哥哥還寵我,多快活幾天而已。]
秋棠沒有接話。他知道,有天李揚厭了少年,等著人的,絕對是個悲慘下場。
李揚今日難得不用上早朝,陪著王氏吃了早點,練過字,心裡又想起了那個軟糯好甜的小妖精,便叫人帶了幾道宮中賜下的點心鮮果,去找人。
靜心苑經李管事安排,已無以前的簡陋,可少年樸素喜靜,也就順他的心意,不太過裝飾。
[哈哈,我就說!]
[害我以為牠是不是要死了,哭了整宿。]
[是誰害妳哭了整宿?]
李揚負手,踱步到廳堂中,見到春桃及兩個姨娘坐在高背椅上,旁邊有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在吃著點心。地上還伏著一隻胖白兔,啃著干草,知道有人進來,趕忙撲到艷桃腳邊要人抱著。
[哈,哈!這白毛球膽子太小了!]春桃看到這幕,笑彎了腰。
屋裡的人見到男人進來,連忙行了禮。
[沒事,你們繼續玩樂。]
少年上前,將男人迎上座。艷桃抱著兔子不方便,雲仲便替男人斟了茶。
[這小童是誰?不像是小廝。]
李揚坐上了榻,命下人將帶來的東西置放在小茶几上。
春桃拉了小童到李揚面前,低下頭,輕道:[是管事媳婦的孩子。今日他家裡有事,孩子放在下人屋裡。我怕孩子沒個人照顧,就將他帶了過來。小人不知合不合規矩,希望爺别為難孩子,都是小人不對。]
[府裡我說的就是規矩。]男人拈了塊牡丹酥,遞了給小孩。
春桃叫孩童接下來,讓他到旁邊去吃去玩。
[過來。]
李揚招招手,少年馬上走到榻前,等候吩咐。
男人也不避忌眾人目光,將少年拉了過來,抱在懷裡。揚了揚下巴,兩個婢女領著孩童出了屋,男人又摒退了幾個年輕小廝。
廳裡就剩下了少年,兩個姨娘及幾個稍大的婢女。
李揚握著少年的手,探入自己衣衫下擺。
屋裡的人自然知道二人動作,只好垂眼,静坐,等著男人的命令。
[爺這樣不好姐姐還在]
春桃雖放得開,不代表他願意眾目睽暌下表演活春宮。
男人半瞇著眼,摸著少年的頭髮,道:[她們都是我的人,就算兩人一同伺候我,也是理所當然的。你若是不願,我今日可換她們來。]
春桃不發一言,驀然紅了眼眶,無聲落淚,心酸得很。
李揚本打算戲弄這小妖精來著,沒想到真把人激得哭起來。
男人坐正了身子,伸出了手,將人抱著,輕語切切。
[好了,哥哥跟你鬧著玩。桃兒别哭了,我特意帶了些甜食給你嚐嚐的。] 提袖拭去了少年的眼淚,又取了果脯,喂到人嘴裡。
[妳們兩個先回去吧。]
[是,奴婢先行退下。]兩位姨娘行過禮,一溜煙兒的走不見影。
男人刮了刮春桃的鼻樑,[真不理我了?]笑得輕挑。
少年嘟起唇,故意别過了頭,眼中仍含著淚。
[我特意帶了幾道點心來給你的,别跟我置氣了。]拍了掌,命婢女把小童帶進來,一同坐在榻上。
[叫什麼?]
[大寶!]小童缺了顆門牙,說話含糊不清,嘴邊又沾著酥餅碎,長著大圓臉,眼睛大大,討人喜歡。
[要吃糕點嗎?若然你叫春桃哥哥不要氣我,這盤桂花糕都給你。]李揚向小童打了個眼色。
大寶爬上榻,往少年懷裡鑽,奶聲奶氣向人撒嬌。
[哥哥别氣,大寶想吃桂花糕。]
春桃捏了捏小童的肥臉,冷聲道:[我去廚房拿飯菜來,别亂吃糕點,正餐都不吃。]又瞪了李揚一下,掙開男人手臂。
李揚反而摟得更緊,命下人去廚房取飯菜來。
[讓他們去就好。]
男人見大寶目光停留在那些點心上,拿了一塊又遞了給人:[聽春桃哥哥的話,先用過飯,點心都留給你,好嗎?]
大寶眨著眼,點著頭。
片刻,下人們已佈好一桌飯菜,少年抱著大寶,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喂著吃飯。
李揚見到少年如此,心中一暖,竟有種一家子的感覺。
[桃兒,喜歡小孩嗎?]
李揚已用過膳,就陪著他們隨意吃上幾口。
[自然是喜歡的,小孩心性單純,跟他們相處最是簡單。]少年夾了魚肉,送到大寶嘴裡。
[那我們生一個。]
春桃緩緩轉過頭,疑惑地望著男人,道:[我是男子,如何生。]
李揚搖頭失笑,[我就是逗逗你的。每晚吃著我的肉棒,若然能生,早就成孕了。]
少年臉上一紅,蹙眉,輕道:[大寶還在,爺就不會注意點嗎?]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大寶下來!讓你哥哥好好吃飯,我來喂你!]
幾人吃過飯後,李揚教大寶學字,去馬房騎馬,又去放紙鳶,仨人高高興興的過了一整天,直到李管事接走了大寶,李揚才回去陪王氏用晚膳。
這些小事情,不用打聽,自然被人加鹽添醋的傳到王氏跟楊氏屋裡。
一念起,心即動。
當日晚上,李揚宣了李姨娘前來伺寢。
艷桃已有快兩個月沒被人叫去,心裡有點高興,又帶著忐忑不安。
春桃不正是受寵嗎?怎今日叫了自己去伺候。
雲仲知道了,也幫忙著妝扮,塞了一瓶油膏給人。
[等先用上了再去,怕爺性急了,傷到妳。]
艷桃俏臉羞紅,道:[說什麼話呢!能伺候爺是多少人盼不來的。]
雲仲瞟了人一眼,[呿]了聲。
[平日擦破了點皮都嚷上幾日,就妳最怕痛。]
[得了!得了!我用就成了,雲仲姐姐是最好的!]
雲仲幫她别上了一枝金步搖,梳順了人的一頭青絲,目送著少女滿心歡喜的出了房。
猗心苑房內,男人依靠著床頭,瞇著眼等著人。
[爺]艷桃媚眼如絲,慢慢靠在李揚身旁,伸手去解男人的衣衫。
美人薄衣,溫香滿懷。男人捉著了女人的手,說道:[去把房裡的燈火都滅了。]
艷桃不解,仍是照做了。
頓時,房裡漆黑一片。女人爬上床榻,輕道:[爺奴婢來伺候你了。]
男人應了一聲,也不作前戲,掏出了分身,就直直捅了進去。
女人叫了聲,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痛的。驚覺失態,趕緊咬著唇,迎合著男人的抽插。
[爺嗯好厲害!嗯]
李揚自然聽得出身下人的虛假叫喊,狠狠地送了幾下。
[閉嘴,别出聲。]
艷桃緊了嘴巴,除了偶爾逸出的低呻。
沒半點情意,半絲溫柔,艷桃覺得男人單純想發洩。
[桃兒桃兒給我生個孩子,懷上我的我的種]
男人下身聳動飛快,數十次深頂後,燙熱的液體全灌到女人體內。
艷桃被燙得起了一身雞皮,李揚可從不把東西留在她們身子裡的。
這是男人準許她,懷上他的孩子?
女子激動得哭了起來。
李揚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後便起身下床,點上了油燈,見到床上女子紅著眼眶,流著淚,心裡有點歉意。
[是我太心急了,有傷了妳嗎?]
男人走過去,讓人躺睡下來,順便替人蓋上被子。
艷桃搖頭,顫聲道:[爺]
[别哭,這幾日留在這裡,多休息躺著。明天讓大夫來看看妳。]
男人伸手,拭去了女人的淚,俯下身,吻了人的臉,柔聲道:[替我生個胖胖白白的娃兒,知道嗎?]
艷桃才剛止住了淚,竟一下子又哭了起來。李揚安慰了人,柔言溫語勸說了幾句,便上床榻陪女人歇息。
王氏如今已懷胎六月,腹中孩兒金貴,實在是騰不出心思去整治後院的人,可事情一日一件的傳到她耳邊,任她不去想,也無法忍受得住。
[國公爺這幾日倒是沒去見那男妓,反而要了艷桃那賤婢。]王氏的嬤嬤拿著玉捶,仔細地幫人按摩小腿,每日講些八掛趣聞讓人解悶。
王氏在喝安胎藥,聽後,氣得把藥碗砸在地上,濃重的中藥苦味染滿房間,苦得王氏舌根發酸。
[賤人!一個個都在我懷孕時往李揚床上爬!一個艷桃不夠,還來個春桃!]
丫鬟趕緊去撿碎片,加重了房裡的熏香,摒氣斂息,攝手攝腳地打掃房間。
王氏眼珠瞪直,咬牙切齒道:[賤人]卻是愈想愈來氣,重重地拍了下茶几,怒極反笑,冷聲道:[好呀!真好!一個賤婦,一個妖僮,我今日非得去收了你們。]
女人捧著大肚子,由婢女扶著,身後跟了十來個小廝婢女,一行人浩浩盪盪的去了靜心苑。
[夫人,王氏帶了不少人去了靜心苑。]
[嗯,知道了。]
[夫人,那洛公子很得爺歡心。夫人不如去做個順水人情]
楊氏在屋裡修剪著一盆月季,臉上毫無表情,垂眼聽著,一會回道:[是要我為了個男色去開罪國公夫人的意思?]
那婢子連忙住口,低下頭自責著:[是奴婢多嘴,奴婢亂說話,夫人莫要生氣。]
楊氏掃了小婢女一眼後,才收回目光,專心一致理著那盆雙色月季花。
[榮兒,作為主子心腹,切記著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講。王氏在屋裡閒著,就是聽了不該聽的話,才會做著不該做的事。倒也好]
女人嘆了一聲,嘴角卻是微微上揚,顯出人此刻心情愉快。
[姐姐現今身子金貴,內府事情多又雜,這偌大的國公府,恐怕姐姐是騰不出空來管的]起手,剪下了其中一朵開得正盛的花。
[開敗了,就該下來,讓讓旁邊的花兒才是。]
楊氏長得不算絕色,身上氣質溫和,臉上總是帶笑,說話不躁不急,行事處處饒人。不論府外府內,她的名聲比正室高了不止半分,可惜,她只能是個側室。
[靜心苑是個清靜地,姐姐一行人去了,怕擾了神佛。妹妹人微言輕,是勸不住姐姐的。爺回來了,派個人去通報吧。]
楊氏皺著眉,一副憂心的表情,眼中卻盡是得意的神色。
到了靜心苑,王氏抬眼看去,見春桃及艷桃在堂屋裡逗玩兔子。
瞬間怒火上湧,氣得額上青筋直跳,攥緊了手中帕子。
王氏氣極失笑,目光狠辣,一步一步走到屋裡。
[我以為這佛門清靜地,是不會帶髒東西的。結果倒好,出了只狐媚妖,兔兒精!]
屋裡的人見到臉色陰沉的王氏,馬上跪下向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