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不由沉默了一下,要换上辈子陶恂敢往他身上靠基本就是找罪受,陶恂有起床气,挺大的,但如果是因为被他吵醒就向来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但其实谁不会累呢?他自己工作狂四处跑,陶恂不太管公司里的事,但出去挡酒安排行程,靠陶家的面子拉关系,陶恂那时候看着确实就是个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但那些里又有多少其实是在为他铺路?
沈琛分了一缕目光在身边的人身上,半响,放下咖啡,压低声音问乘务要了一条毯子,严严实实的盖在了身边的人身上。
飞机在万米高空,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身边的人身上,他只穿了一身休闲的衬衫,身上有着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贵气,睡着的时候眉眼舒展毫不设防,带着一些慵懒的暖意。
沈琛看的一怔,手不自觉轻轻落在他发上,刚好感受到阳光明媚的温度,温热却不伤人,那一刻,他冷硬多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填满,破开外面坚硬的外壳,感受到身边人无意识的依恋。
他想,以他的冷漠薄情,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遇见比陶恂对他更好的人,也不会遇见比陶恂更让他信任的人。
他清楚的明白着陶恂的心思,哪怕这人怂的根本不敢开口,就只敢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看了这么多年也没敢真的伸出爪子做点什么。
他一开始重生是指望着陶恂能走上正轨,娶妻生子一生平安,可走到如今,命运还是难免发生了偏差。
想到这里,一向冷情的人都难免勾了一下嘴角,慢慢伸出手去摸了摸靠在他肩上的人,被暖和阳光晃的咪了下眼。
三个小时后飞机在首都降落,沈琛叫醒睡的正熟的人,声音带着一点舒适的慵懒:“到了,准备走了。”
刚刚睡醒的人有点呆,脸上因为熟睡蹭出了一道红印子,没太清醒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走下飞机,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琛哥,没压着你吧?”
忐忑不安。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压了两三个小时竟然没被踹下去,他自己心里倒先过意不去了。
沈琛脚步微微一顿,心说早干什么去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思衬着是该回公司还是回家好好整理一下。
——山里没有浴室,最多就是木盆热水,他总觉得身上不太舒服。
陶恂没有丝毫想开口的架势,跟在他身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眨巴着眼看着他不敢说话。
——像是根本无事可做。
事实上他绝对算不上闲,公司在起步后他就开始忙起来了,有沈琛和陶家为他保驾护航他其实算得上顺利,沈琛教的不错,为了不让心上人失望,哪怕不怎么聪明陶公子也学的认真,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开始有些盈利。
沈琛在赶人和带他回家之间犹豫了一瞬,然后想算了,家里不是没有他的位置。
——如果这话让陶恂听见恐怕能激动的绷不住跳起来。
回去后沈琛径直去了浴室,热水刚刚淋下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浴室是磨砂的,在雾气里一片朦胧看不分明,他听见外面的声音微微窘迫的道:“琛哥,家里有事,我得先回去了——”
隔着一扇门,心上人就在里面洗澡,陶恂手指蜷缩的摸上磨砂的玻璃门,脸上不自觉有点升温的迹象,好半响才听见里面应了一声。
可能因为泡在热水里的缘故声音低哑,褪去了一惯的冷淡无情,陶恂瞬间心乱如麻,手指被烫了一般骤然收缩回来。
——每天都在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
倒是大哥,怎么突然就被踢出了公司,现在还得他去接人。
大哥那样只醉心研究的人果然还是不适合商场的,大概弄砸了事被老爹赶出来了。
——不然他可能就能欣赏到琛哥美人出浴。
陶恂摸着鼻子出去,顺便贴心的关上了门,每次关门的时候心情就会格外的好,因为他手里拿着钥匙,能随时回来,而不是只能眼巴巴的盯着门框。
——
只是泡了一个热水澡,这两天的疲惫和风尘仆仆都被洗去,下午打上领带穿上西装就又是京城里凌厉锋锐的沈公子。
张博丛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可能就是在老板出差的时候做一个任劳任怨的活靶子,等老板回来再双手捧上政务请老板过目。
沈琛没让他走,两个人一起核对公务,交换对最近几个项目的想法,其实经历过上次沈琛那一番洗牌,现在公司里面已经没什么人敢于对沈琛有什么异议,陶恂股份虽然不少但已经处于半脱离出去的状态,平时也就他和张博丛能说说话。
偌大一下公司核对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晚饭的点已经过去,小郭进来问了他们一句出去给他们订了外卖,沈琛活动了一下略微酸疼的手腕,去旁边冲了两杯咖啡。
可能是因为工作完放松沈琛难得开口:“学长,我问你一件事。”
张博丛被这个称呼弄的受宠若惊,本来累的不轻,这会儿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什么事?”
——他这个学弟本来就有主见,做事刚强冷硬不留余地,难得有什么是需要问他的。
“如果你出差在外,条件不好,有人因为一句话不远千里过来就为了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