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精贵木箱的两个太监入内来。
“天琅,不必多礼。”帝王微微一笑,口中的称呼很是亲昵,起身绕过长桌来到花天琅身前将他扶起,然后随口吩咐自进来后便一直沉默站立在一旁的侍卫,“将箱子放桌上。”
花天琅随着帝王的力道起身,有些受宠若惊地直起腰来,听到帝王对侍卫的吩咐,他眼神不经意地在身旁太监抬着的箱子上掠过。
还来不及去生出好奇心,帝王对他的下一句问话已经来临,于是迅速收回心神,专心应对着眼前虽然带着浅浅笑容,但仍旧压迫感极为强大的帝王。
帝王在扶起花天琅之后,便微微后靠坐在了他方才办公的长桌上,姿势懒散自在却丝毫不损其强大气势。
面对这样的帝王,花天琅竟能适应下来,在交谈的期间,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放松,认真地回答着帝王的同时,也敢说出十分大胆、超脱世俗的言论。
荣文御却不在意他的放肆,反而在这短短交谈中愈加满意这位他钦点的少年状元。
除开随他一起长大的伴读和身边人,荣文御还从未遇见过如此讨他喜欢的年轻人,心中也已经有了斟酌。
“陛下。”
眼见他们的谈话即将告一段落,帝王可能随时让他退下,花天琅终于忍不住将藏在心底焦灼他许久的事情问出口。
“陛下,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冷宫中有个下京城被选入的秀女。”
帝王扯起薄唇微微一笑,眸底深沉,“当然记得。”
他抬起长臂搭在一旁摆放在桌上的木箱,屈起手指,指尖在箱面上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缓慢敲击,似在思索着什么,“却不知天琅提起她是为何?”
心中忐忑的花天琅绝想不到,他日思夜想牵挂着的妹妹,其实此时正和他同处于一室。
只是,哥哥以弱冠之年赢得状元之名,正是名气登顶春风得意之时,而妹妹却被红绳绑成了淫靡姿势,口中含着木球沉溺于欲海,蜷缩在他身前帝王手下缓缓敲击着的木箱当中。
“陛下,她是微臣幼妹。”花天琅一心以为妹妹被打入冷宫后吃尽了苦头,想到这便是心中一阵绞痛,无法再保持沉稳姿态。
他知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若是更理智些,应该等到在朝中渐渐有了地位,在帝王心中有了分量之后……
可是花天琅等不下去了,他垂下头颅弯腰深深行礼,高高束起的发丝在清瘦后背铺散开来,“微臣不知道她犯了何事,但是家妹她……”
微沉的声线暴露出主人焦灼的心境,殿内听到这话的众人都不由得屏息停了瞬动作,这着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一时之间,殿内众人有些为这风华惊人的少年状元郎担忧。
果不其然,帝王出声直接喝止了他稍显急切的话语。
“不必说了。”
荣文御放在箱面上敲击的指尖加快了速度,无人能从那英俊的脸庞上摸清他的态度,他微眯眼眸,声音却温和,“朕钦点的状元,却有一个冷宫中的妹妹,这倒是朕思量不周了。”
“朕会下旨将她从冷宫中放出。”荣文御停下敲击的指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自然地摆放在箱面上,“天琅可否满意?”
“……微臣,叩谢皇恩。”花天琅缓缓应道,又是深深行礼。
见是这般发展,殿内中人也不免为这状元郎松了[最快更新的群号不要忘了御書屋導航站3щ點Ν2qq點C哦Mの] 口气,对花天琅这滞缓的反应,也以为他是惊喜过头才失了分寸,倒也能理解。
花天琅深弓着背,掩下了一切表情,自然也无人能发觉到他暗藏着的心思。
虽是已经有了斟酌,但荣文御对身前这将花如意暴露出来的年轻人,爱才之心也降下来不少,他从倚靠着的长桌上起了身,和煦地说:“若没什么事,天琅你先退下吧。”
“……是。”
花天琅闭了闭眼,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被皇上打断了也好,他刚才想求的,是与这天下的规矩作对,若是一不小心,甚至可能直接将他的前途给葬送了去。
却是他痴心妄想了,这诺大的皇宫,一个过了选秀入了宫门的小小秀女,不管生老病死,这辈子都只能困在这深宫中。
……能让如意从那吃人的冷宫中出来就好。
花天琅恍惚着垂眸,抬高音调作欣喜的模样向皇上告退,将那缕会将他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情愫埋葬在心底,若有所失地出了未央宫。
“花大人,还请往这边去。”太监见花天琅在这未央宫外站了良久,于是不得不出声提醒。
花天琅扭头看了眼身后恢弘森严的未央宫,茫然地四处顾盼,他的妹妹,却不知道在这宫中的哪处,受着什么苦楚……
一座精致软轿被两个太监抬着从他身前经过,似有若无地漂荡出一抹淡淡香馥。
花天琅翕动了下鼻翼,眼神不由得追着软轿晃远,随之慢慢地拧起了眉峰,却怎么也无法从回忆中找出那丝极淡极淡的熟悉感来。
“花大人?”小太监再次催促,心里也有些不满起来,站在这未央宫外如此之久,这状元郎可真是不懂规矩,难怪是下京城来的人。
“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