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动作温柔轻巧,她舒服得眯起了眼,那姿态,若是在她下颌处挠一挠,只怕下一刻就会发出娇憨的呼噜声。
“那,你看他有没有长高些?有没有比之前要壮实些?”奶娘一层一层地绞着发丝,有意无意地问道,内含深深关切。
花如意也不清楚为什么奶娘会经常问起大少爷,两人应该极少见过面的,但她也不去深究,只调皮地翘着花瓣般的脚趾头回想。
“唔,我一直低着头,看不见大少爷……”这个回答和往常一样。
这是奶娘意料之中的,她沉沉地叹息,摇着头继续为如意儿绞发丝。
不过,今天在抬头的时候好像偶然看了一眼,花如意回想到了那一幕,脚趾头不再翘动。
“我看到,大少爷生得很精神呢。”花如意说,她常年困在深闺,对美丑没有概念,形容长相俊美顺眼之人,也只会用精神二字来形容。
“他好高好高,比奶娘都要高。”花如意继续说。
奶娘顾不及为什么花如意这次的回答会不一样,她欣喜若狂:“是的是的!这个年纪的少年郎身体健康的话,是应该比奶娘高了,你娘当年在一众美人里身材也是最高挑的呢!”
花如意歪了歪头,微微嘟起唇疑惑地问:“那为什么如意没有长得奶娘这么高呢?”也不知道去问为什么奶娘会从大少爷突然说起她娘来。
花如意从没见过奶娘口中的那个人,她 qun不要忘了御書屋導航站3щ點Ν2qq點C哦Mの心中的娘,只有奶娘一人。
“因为……”奶娘的欣喜渐渐褪.去。
一个天之骄子享尽山珍海味,一个地底尘埃遍食糙米野菜,怎么可能不会越长大差距越大呢。
就花如意胸.脯和两股上的那两处绵肉,已经花了她极大的心血了。
奶娘看着眼前如意儿纤弱的四肢,和完全不需要她花心思便自然长成还没一掌宽的腰肢,又低低地叹了口气。
奶娘情绪萎靡收好布巾,“如意儿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花如意见奶娘伤心了,心中后悔,自己不该乱说话的,也不敢再说其他什么了,她在床上跪起身,青丝滑落,朝奶娘爬了过去,依偎在她身边,双手攀上她的肩膀,滑腻的脸颊紧紧地贴在她脖湾里。
“奶娘……”花如意柔声柔气地喃喃卖娇道。
奶娘感受着脖颈处那一点蔓延开来的温热,只感觉心中一片熨帖,耷下的嘴角也慢慢地往上拉起。
“好啦,我的乖乖如意儿快睡吧。”她温声道。
花如意温顺地放开手臂,挺起腰肢跪坐在床上,仰起头看着奶娘:“奶娘,离去前帮如意点一支安神香吧,小禾她鼾声有些大。”
奶娘扭头看了眼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禾,张了张嘴,“……嗯,奶娘帮你点一支。”
点好安神香,奶娘也离去了,如意儿躺在床上没一会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奶娘做的安神香效果极好,任身旁小禾鼾声再大也再闹不醒她。
夜色渐深,从未来过外人的小院子里一片安宁……
但今天却不如往常平静,小院外来了个不速之客,他对这里地形似乎摸得十分清楚,直接略过除了出入便被奶娘关得紧紧的大门,走到最东边的高墙那儿,随着一阵细微的草丛响动声,一道黑影跃上墙头,来人身形峻秀颀长,立在高高的墙头上极有存在感。
他盯着那间最大的小屋,如同雕塑般僵硬,站立良久仍踟蹰不前。
突然有野猫春叫一声,来人脚步一滑,身形扭转稳稳地落入墙内,趁着微弱月光看清他的面貌,竟是奶娘和花如意刚刚才提起过的花天琅。
一落入院中之后,他就彷佛是下定了决心,不再像刚才那般犹豫,径直往小屋走去,推开门,一股沉香扑鼻而来。
花天琅微微翕动鼻翼,闻出这香味有着极佳的安神效果……
居然恰巧点了支安神香,这是天意吗。
彷佛着了魔般,他一步一步地接近那张笼罩着旧色纱帘的小床,站定,伸出手抚在那块纱上,平日里握笔拿剑稳如山岳的手掌此刻竟在微微颤动,平缓的呼吸也慢慢加重。
幸有另一道不合时宜的鼾声掩……
花天琅扭过头,死死盯着榻上那不知好歹的丫鬟,凌厉的剑眉拧起。
这就是如意点安神香的原因么。
他大步踏去,捏起被丫鬟甩在一旁的被子一挥,盖住她全身,直直地揪住被子下丫鬟衣领的位置,提起往塌边一放,她脑袋因悬空而往后重重垂下,鼾声立止。
刹那间,小屋内安静得近乎死寂,就算经历了这般折腾,小禾还是睡得极沉,只因为脊椎不适而略微地弹动了下身躯。
花天琅转过身,看着放置在桌上正飘荡着袅袅烟雾的安神香,嘴唇缓慢抿紧,眼神中变幻莫测。
扰眠之物已被清除,他要不要将安神香熄灭……
桌上的安神香依旧淡然袅娜。
旧色纱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稳稳掀开,皎洁的月色斜照进屋,笼罩住床上那一团缩的紧紧的小小身躯,她侧躺着,一头顺滑的青丝在身后蜿蜒,巴掌大的小脸窝在枕头中,被子恰好挡住了她红润的樱唇。
花天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