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被饿得眼前发黑的蛮族根本顾不得考虑其他,填饱肚子这项生存所需的第一要件压倒了一切,竟然不受控制地迈步走向小山坡上的大夏营地。
其他蛮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几个蛮族率先走向大夏骑兵的火堆,就连小首领的亲卫军都没顾得上阻拦。
大夏骑兵肆意的欺辱嘲笑声顺着微风飘来,可这些声音在耳边打个转就随风飘散了,根本无法激起蛮族的怒气,真正吸引了全部蛮族目光的是其中一个大夏骑兵竟然从肥兔上撕下来一块兔肉,远远地扔给了靠近他们的蛮族。
走在最前方的蛮族立刻疯了一样的冲了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块兔肉,顾不得脏也顾不得烫,使劲往嘴里塞,顿时,满口肉香。这个蛮族来不及嚼几下就死命咽了下去,因为其他蛮族已经冲过来试图从他嘴里争抢了。
胃部被填充的满足感让蛮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也让周围几个没抢到肉的蛮族被刺激到,争先恐后地冲向大夏骑兵的火堆。
被压抑了整整一天的蛮族,互相传染了疯狂的情绪,一下子,大部分普通蛮族战士都疯狂了,根本顾不得什么向边鹿城进发的命令,不顾一切地向着大夏骑士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程怀潜一挥手,手下的骑兵立刻一人举着一根火把和一根穿着兔肉的树枝翻身上马撤离火堆,程怀潜和夏瑞泽也是一手树枝烤兔,一手火把照明,纵马缓缓离开。
骑兵们分散开单独撤离,相同的是,他们都是向北撤离的。
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冲过来的蛮族完全不受控制的跟着大夏骑兵再度向北方跑去。
程怀潜和夏瑞泽都明显感觉到,这两天他们两人的食量一顿比一顿大,也就是说,身体基础素质越好,所需要的能量越多,食量就越大。
他们是如此,一个个从小到大都长得人高马壮的蛮族就更不用说了,早已习惯了大食量的日常。
若非对食物的需求特别大,蛮族也不至于每年秋天都去大夏劫掠粮食,因为没有储备足够的食物,他们是真的抗不过寒冷的冬天。只有每年夏天北域温暖起来的时候,蛮族才能粮食自给。
今年一开春就进攻大夏,蛮族高层首领们用积攒下来的粮食给蛮族大军提供了几顿饱饭,然后用只要打到大夏的城市就会有数之不尽的粮食来刺激饿了一整个冬天、终于回想起饱腹滋味的蛮族的战争积极性。
这一借口就像在饿了一冬天的饿狼前方吊了一块肥美的鲜肉般异常好用,蛮族上下都被刺激的热血上涌、战意盎然。
可谁能想到他们的先遣部队会遇到程怀潜和夏瑞泽这两个恶魔?
烧了大军的粮草不说,硬生生拖着滴水未进的蛮族大军奔波战斗了一整天,蛮族的消耗之大远超预料,还得不到休息补充,就算真让蛮族连夜赶路,都不一定能走到边鹿城。
可程怀潜是不会让他们继续往南的。
只见程怀潜得意地晃着手中的烤兔,控制着战马小步往前跑,他时不时吃一口烤肉,故意做出一脸幸福满足的模样,他手中的火把其实不是为了给他自己照路,而是为了给蛮族照路,让蛮族能看到他,这副表现直把缀在他后面的蛮族刺激得双眼血红。
新仇旧恨一起袭来,这一刻,他们心中最恨不得其立死的人,正式成了程怀潜。
程怀潜这么坏的吗?
不,他还可以更坏。
第35章天亮
只见程怀潜从烤肉上撕下一大块,好像一不小心没咬住般,肉块掉到了地上,程怀潜满脸可惜的继续纵马往前走,后方的蛮族疯狂地冲上来争抢这块烤肉,根本不在意笑得很恶劣的程怀潜。
一整个冬天蛮族都窝在营帐里,尽可能减少活动量,抵御着寒冷和饥饿,饿着饿着就习惯了。
可现在,他们再也抵御不了了,出战前被填饱的肚子唤起了他们对饱腹的向往,再也不能忍受饥饿。
现在别说是有一口肉,就算是只有一块干得啃不动的饼,蛮族也能争抢起来,更何况是喷香的肉呢?
看到普通蛮族战士竟然不听指挥反而追着大夏骑兵再次朝北而去,蛮族小首领震惊之余满脸灰败。
出战前,家族长辈其实曾告诫过他,在从大夏抢到足够的粮食之前,一定要保证手下战士的粮草供应。普通蛮族万一被饿疯了,是有可能炸营的。
小首领之前对此不以为意,在他的记忆中,蛮族下级永远听从上级的指挥,根本不会忤逆。
昨晚粮仓被烧,虽然愤怒,但小首领并未太过焦虑,他认为只要抢救出来的粮食够今天早上的早饭,在午饭之前,他们就能全力赶到边鹿城,到时候新的粮食补充进来,粮仓被烧的疏漏就可以被弥补上。
小首领唯独没考虑到大夏人烧毁粮仓后还有后手,大早上就来刺激他们追着小股骑兵队伍向北走,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和精力,蛮族大军不仅损失惨重,还耽误了更重要的任务,以至于天色已暗,他们甚至没能向南多走出百米!
现在,最底层的普通蛮族失控,小首领环顾左右,除了亲卫军和高级蛮族,竟然看不到几个可以派出去收拢队伍的大小头目。
愣怔了半响,小首领重重地冷哼一声,决定干脆丢下那些不听指挥的普通蛮族拖住大夏骑兵,他则带着亲卫军和仍然听话的守在周围的高级蛮族连夜向边鹿城进军。
他只要联络上先一步抵达边鹿城的手下大统领,再带着粮草回来收拢手下即可。
相似的是,小首领再次没有考虑边鹿城是否真的在先行一步的手下大统领手中,或者说,他下意识地回避去想这个问题,果断下令全军向南。
小首领的亲卫军最低的都是小头目级别,冬天好过一些,平时跟着小首领待遇也好一些,此时还能保持理智,听到小首领的命令后,忍耐地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收回不舍的目光,跟着小首领顺着道路向南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