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婉娘性子温和,可人都有逆鳞,而他就是婉娘的逆鳞,可同样的,他这个逆鳞也最容易惹怒婉娘。
陶仵作也不着急吃了,绕到一旁,顺着婉娘朝街尾看:也没啥啊?难道是他们娘三被欺负了?
焦昀终于发现陶仵作,“陶哥哥,还是两份吗?”
他踩在凳子上往里看看,还剩六七份的样子,干脆也不继续卖了,够他们几个吃的了。
焦昀说着时,已经开始去盛饭。
他这边一动,婉娘终于回神,扭头看到陶仵作,歉意一笑:“对不住,刚刚在想些事情,就一时没注意到,我这就给陶先生打饭。”说着,接过焦昀手里的碗,开始盛饭。
陶仵作把箱子放到一旁桌子上,这时人已经只有零星两个,他刚要去端饭,就听那两个吃客吃着嘴里香喷喷的卤肉难得慢了些,跟另外一个嘀咕:“你瞧那小娘子估计也动心思了,别说是她,我也是啊,不都为了孩子,可一月十两着实太贵,供个一月两月还好,可几年下来,这没有点家产,绝对不够啊。”
“谁说不是?那小娘子还带了两个,不过还在孩子小,估计还不着急。”
“哪有,我才觉得年纪小送过去早早受到夫子熏陶,这高中的机会更多,只可惜……”
“哎。”另外一个也唉声叹气。
陶仵作倒是听懂,感情焦夫人这是想送两个孩子去书院?想想今个儿的确是昌阳县休沐的日子。
不过,他觉得焦夫人不是愁这个,他陶家几房,想要在京中站稳,自然少不了银钱打点,所以有做生意的。
他自小跟着祖父懂得更多,焦夫人这摊位,每日应该赚上一两多是没问题的。
既然不是,那就是……别的缘由?
陶仵作想想,猜到一二,既不是束脩,那就是名额问题。
如今不是书院收人的时候,不过么,别人没办法,他却是有。
陶仵作看看旁边的吃客,突然出声:“焦夫人,先打一碗,我等下再吃另外一碗。”
婉娘应了,等焦昀送过去,陶仵作开始吃。
只是平时吃得极快的陶仵作,这次却慢吞吞,一直熬到最后一个吃客离开,这会儿街道上人也少了,旁边的小商贩也去别处买点吃食。
陶仵作把剩下一口吃完,去打第二份,只是在婉娘打饭时,他压低声音面朝焦昀轻声开口:“焦夫人,你若是担心书院山长这时不收人倒是不必担心。昌阳书院是县衙出资一半建的,侯大人这些年为昌阳县拉了不少修路建书院的捐银,所以我们县衙有公职在身的,都有子嗣名额,可随时送去昌阳书院。”
婉娘打饭的动作一愣,难以克制住激动,她的确愁这个。
她一开始想的很好,到时候去找找山长,可后来一想觉得她爹这些年免费帮两个村的孩子教东西,得罪过这位山长,她还真怕到时候对方拒绝。
如今听到陶仵作的话,她激动的手一抖,本来一大勺的卤肉掉下去大半。
陶仵作:???咋、咋还少了呢?
婉娘被陶仵作明显也是微睁大的眼给看得脸一红,赶紧又补了一大勺:“对、对不住,手抖了下。”
陶仵作松口气,也忍不住有点不自然,“无、无妨,焦夫人要是想送孩子去,我这里有名额的。我还没成婚,可以先送孩子去书院,到时候、到时候……”
想到成婚,他也耳根一热,也不好多言。
婉娘既感激却又赧然,“可这会不会给陶先生造成……”
陶仵作摆手:“没问题的。”
婉娘看他神情不像作伪:“那先生手里有几个名额?”
焦昀本来还在愁怎么在婉娘考虑想办法的这几日打消她送他去的念头,结果就听到陶仵作这一句,他的心热了又凉,聂小柏能去了是好事,可他……不想啊。
所以一听婉娘问名额,焦昀立刻给陶仵作使眼色,拼命把一根手指伸在胸前竖着:一个一个一个!
陶仵作忍不住看向焦昀,面上带着慈爱的光:瞧瞧,瞧瞧,昀哥儿激动的都不会说话了,手指头都握不紧了,这还露着一个呢。
在陶仵作看来,不会有人不想进书院当学子,自然觉得焦昀是激动的。
他其实就一个名额,毕竟他刚来昌阳县没多久,可瞧瞧一大两小这激动的神情,侯大人那里……他去争取!不就是多一个名额,看在他爹跟侯大人同僚过的份上,侯大人也不会不同意。
陶仵作信心满满伸.出两根手指:“两个。”
婉娘长出一口气,望着陶仵作感激戴德:“陶先生这……你看这……”陶先生真是个好人。
焦昀生无可恋脸:什么仇什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