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阳就那么安静站在那里，盯着乐姬。
    “要我命？”
    乐姬摇头。
    “要我钱？”
    乐姬摇头。
    “让我走？”
    乐姬挥手一点，雷池开。
    愕然。
    姜凤阳感觉无法置信，透过乐姬撕开的雷池，能看到东洞那些残魂翘首以待。
    密密麻麻的他们都盯着虚空，看着九天之上的一切，他们在等待。
    等着今日的天选之子是否会让他们失望，又或者在等待吴道子破空而出。
    姜凤阳有些迟疑了。
    虽然不知道乐姬是什么情况，但是好像目前来说，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要不要继续赌一把。
    毕竟乐姬都亲自要将他送出去。
    应该没有太多恶意了。
    大不了被捅几剑，反正也死不了。
    瞧瞧。
    人都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走了？”乐姬的表情似是委屈，眼眶有点红。
    “别哭。”姜凤阳最见不得人哭，特别是女人。
    虽然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与一见面就锁喉，动不动就被捅几剑强多了。
    至少。
    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嘛。
    毕竟，一切从沟通开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姜凤阳顿时信心满满。
    “要不试试看。”姜凤阳问李白。
    “有故事啊。”李白叹息一声。
    “乐姬吸纳了你太多的精血，可能阴差阳错的……”负屃不太确定。
    姜凤阳眉头一挑。
    这世界上还有这等好事？
    被捅几剑就能够获取一炳绝世凶器或者神剑，这等好事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你走吧，你们都不要我了。”乐姬的肩膀在耸动，竟然真的哭了。
    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姜凤阳脑袋被一万只牛撞击过，此时脑袋瓜子嗡嗡的。
    “我不走。”鬼使神差的，姜凤阳蹦跶了一句。
    噗嗤。
    一剑。
    对腹而过。
    姜凤阳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长剑尽头那一条玉臂，再看那一张脸。
    “草，说了不要捅我，不要捅我，你这是闹哪样！”姜凤阳龇牙咧嘴，看着眼眶上挂着两行泪痕的乐姬，暴怒的语气不自然低了下去。
    没骨气的男人。
    这尼玛是什么鬼。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么。
    “真的？”乐姬极为兴奋的看着姜凤阳，顺手就将撕开的雷池个关闭了。
    啪啪。
    姜凤阳直接给了自己两耳刮子。
    这尼玛是真的作死。
    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雷池除了乐姬估计没人能够撕裂，此时雷池再度关闭，姜凤阳就仿佛看着求生的大门就对他关闭了。
    他也不管身上的长剑。
    就那么瘫软在地。
    他总算是觉得，这个时候就算被劈死也就算了。
    心累，人更累，身体更累。
    随手抓起身上的长剑扔了出去。
    噗嗤。
    这一次鲜血飙了乐姬一脸。
    乐姬又伸出舌头舔血。
    “是咸的。”乐姬似是汇报，似是兴奋，盯着姜凤阳的目光，跃跃欲试。
    “你想干嘛？”别说自己不怕死，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姜凤阳也怂。
    等等。
    乐姬的目光——盯着颈部大动脉？
    尼玛。
    那眼珠子放光的神色，这封印的是神器才怪。
    怕不是吸血鬼奥。
    要是大动脉让她来一口，姜凤阳感觉自己十有八九可能会被吸成人干。
    “大动脉你别想了，要是真的想喝我吃点亏，大不了让你咬一口。”姜凤阳被乐姬那眼神盯着心慌乱跳。
    伸出手臂试探着说道。
    “草拟吗，你是属狗的吧。”
    万万没想到，乐姬如饥似渴一样直接咬在他手掌之上。
    对穿。
    那小虎牙看着没得多大，此时闭合咂下来，特码的差点将手掌都给刺穿，差点将五根指头都给咬断。
    这尼玛那嘴巴有那么多大，一吸血就是血盆大口！
    骗人的吧。
    姜凤阳偏过头不敢去看，太恶心，太惊悚，太恐怖，太没人性了啊。
    咕噜。
    咕噜。
    卧槽。
    眩晕感。
    听到那声音，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罢工了，浑身的鲜血都在往乐姬嘴里跑。
    就像身体的血管决了个堤。
    此时是被大放血。
    妈的。
    太仁慈了，中计了。
    果然红颜祸水啊，姜凤阳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大姐，你给我留点血。”
    “你慢点，我感觉我要急救。”
    “来人啦，救命啦，有吸血鬼吸血呐。”
    “无量天尊，陆压道君，你的得意弟子要嗝屁了。”
    “祖宗，求放过。”
    姜凤阳感觉自己好像被吸干了，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被乐姬吞噬。
    乐姬那样子别看人不大，身材绝佳，但是胃可能跟牛一样有三个。
    姜凤阳感觉三个自己可能都喂不饱一个乐姬。
    迷糊之中，似乎看到了什么。
    神魔大战？
    又是一场电影。
    “不要离开我。”乐姬的声音将姜凤阳的注意力拉扯，看着一个小女孩可怜巴巴的对着苍穹呼唤。
    苍穹是暗红色的，而且有着明显如同玻璃一样的碎纹。
    大地之上尽数都是尸体。
    只是那尸体不简单，仔细看来竟然是有着武器的影子，那转化成灵器的那一瞬间，通天的煞气与杀念。
    看着小女孩那孤零零的身影走在这一场只有死亡与寂静的战场。
    姜凤阳竟是生出一股呵护的欲望。
    眼见着乐姬走遍了千山万水，似是一瞬间又或者是永恒。
    那眸子里没有任何神色，孤独。
    那还是永恒的孤独，找不到任何生机，更找不到任何敌人。
    入眼之间，剩下的就只有死寂与虚无。
    这一切对一个孩子来说，真的好残忍。
    咻。
    九天有一指天来。
    又是大荒！
    怎么到哪里都有这货，难道这货真的就是那毁灭世界的元凶？
    那一指落下，直接点向乐姬。
    准确的说是幼年乐姬。
    乐姬似乎并不知道危险的降临，她只是在对着苍穹呼唤，看不到那落下的指头。
    她太孤独了，需要陪伴，需要呵护。
    咻。
    有万千灵光从大地之上萦绕点点，那光点汇聚成一片光的海洋，最终凝聚成一团神光将乐姬护在了中间。
    大荒一指落下。
    崩碎。
    所有的神光都崩碎。
    但是没有消散，反而尽数都钻入了乐姬的体内。
    乐姬开始蜷缩在地上，但是她没有惨叫。
    看着那瘦小的身躯在忍不住颤抖，可想而知那痛苦是多么剧烈，但是乐姬的嘴里仍然是念叨着那几个词。
    “不要离开我。”
    如同浪子的心声，如同孤狼的呼唤，如同那江河浮萍的无奈。
    从虚无之中走过来一道白色的虚影。
    很熟悉。
    是应龙王。
    姜凤阳的咽痛一缩，看着北渊抱起了乐姬，第一次他觉得北渊似乎不一样。
    对视。
    宛若是穿过时空与未来的对视。
    姜凤阳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幻境之中又或者是某处神域之中。
    “道。”北渊说。
    姜凤阳不懂。
    “不要再抛弃任何人。”北渊说。
    姜凤阳沉默。
    看着那大荒再次落下，这一次北渊整个身躯都突然飘起冲向那大荒。
    那一指碎裂了，同样北渊不见。
    一股钻心的剧痛将姜凤阳拉回了现实。
    他迷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乐姬。
    她还咬在他手上没松口，此时一对扑闪扑闪的眸子盯着醒过来的姜凤阳。
    奇怪的是，姜凤阳很欣慰。
    因为此时的乐姬眸子里有神采。
    还好。
    还好啊，姜凤阳莫名其妙叹息一声。
    姜凤阳抽动了一下手，发现纹丝不动，随即自嘲一笑，干脆任凭她去。
    北渊啊北渊，至始至终都是你抛弃了别人。
    如今倒是来劝我。
    真是搞笑。
    姜凤阳看着四周那无尽雷池。
    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应龙爪的力量来庇护自身，似因为乐姬的原因，那些雷弧根本就不敢靠近。
    雷龙更是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姜凤阳想抓几只来补充一下消耗的血都无法做到。
    只是，看着看着，姜凤阳似乎感觉这一片雷池涌出一丝诡异的亲切感。
    突然。
    他的眼瞳一缩。
    心脏钻心的剧痛，就像心脏病发作，那一种一只大手直接拧在心脏上顺时针旋转的痛苦降临，他就那么倒了下去。
    乐姬咬在他的手臂上，就那么看着姜凤阳。
    她牙齿与姜凤阳手臂接触的地方，一条紫色的经脉如同一条河流蔓延向四周。
    就好像从乐姬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进入姜凤阳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