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秒钟觉得自家儿子配不上。
敖惊帆一身黑,合身的衣裤衬托出修长挺拔的身材,也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这种白不是玉那样的温润,也并非冰那样的寒冷,更不是缺少血气的苍白,带着点朦胧和神秘,是种远离人世的矜持,难以形容却十分吸引人。
五官是古典东方式的精美,犹如瓷器般婉转,却又不失英气,眼眸极黑,似是白水里的黑珍珠,对视久了,会有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仿佛直视圣颜。
在古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安经纬怔了好一会儿,才把胡思乱想抛到脑后,摆出商人惯用的和气生财脸,“小敖啊,坐,别拘束。”
安以源:“噗。”
小敖:“…………”
家里没有女主人,总是会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说,此时安经纬便不好用唠叨式拉家常法刨出敖惊帆的祖宗十八代,要保持作为男人成熟稳重的形象,憋得很,打听得累极了。
人老成精的安总很快发现敖惊帆真不是厚脸皮,人是天然呆,从而判断这个怎么看怎么优秀的男人应该是被自家臭小子骗到手的,于是愈发注意自己的形象,务必让其感受到春风般的温暖。
有很多对于人类很平常的问题,敖惊帆都答不上来,这时他就会扯出安以源给他制定的万金油攻略——
“这属于保密信息,不能说。”
反正不管怎么花式拒绝,就是这个意思。
布布和二黄并排趴在饲主怀里,一猫霸占一只手,享受着阔别许久的撸毛服务——安总按摩手法不如何,布布瞧了敖惊帆半晌,递了个眼神给主人,“这是小七吧?”
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安以源给了它一个肯定的眼神,赞扬道:“布布真棒!”
“咪~”
布布眯起眼睛,骄傲脸。
谈话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下结束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吃饭,国人嘛,联络感情基本都在饭桌上完成。
安经纬找了个空档,单独把儿子拉走,四下瞅了瞅才压低声音道:“先前小七跟我说,你喜欢的是他叔叔景樊——”
安以源:“…………”
可以啊我的七。
“估计是小孩搞不清,这个无所谓,”安经纬道,“你老实跟我说,小七和敖惊帆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父子?”
Emmmmm。
其实听得到的敖惊帆:“…………”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想到自己之前作为小七时还给安经纬看过景樊和安以源的合照,而自己和景樊长得一模一样……敖惊帆果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心安理得地把问题抛给了安以源。嗯,反正某人会解决的。
“是啊。”这时候如果要编一个敖惊帆和小七其实不是亲生父子的故事还是很容易的,但安以源懒得把事情复杂化,直接道,“反正你儿子就认定他了,要么是他要么光棍。”
安以源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沉痛道:“我没法给你制造孙子孙女了,你……实在想要的话自己再生一个?”
安经纬:“……说什么傻话!”
安以源同情地看了老爸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太监,露出宽容的微笑,理解地微微点头,去和大七汇合了。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某人:“…………”
不孝子!!
这餐饭吃得安经纬差点胃溃疡。
敖惊帆的用餐礼仪……虽说不符合现代的氛围也找不到记载吧,但那一举一动无一处不显得古老而高贵,似是从大家的名画里走出来古之贵公子,让人仿佛逆流时间长河,穿越光影轮转看到了整个时代的风采,不得不为之倾倒。
喝汤的时候,安经纬勺子碰到碗,发出轻轻的声音,敖惊帆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淡淡看来,安经纬刹那间有种跪地忏悔的冲动。
可真是自惭形秽极了。
敖惊帆虽然没有那个意思,但安经纬总觉得对方在用实力告诉他,其实他不配和对方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