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一直很安静的大厅被惊起一片,好在大家极克制,摄云·姬只是伸手压了压,这股喧闹便立刻结束。
“这就是个典型的,因为特别、因为和其他人不同,所以被家族放逐了的孩子的故事。”
“这个世界很大,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应该好好对待每个孩子,家人之间,是不能动不动说放弃的。”
说到这里,摄云·姬又笑了,她的视线落在前方桌子上的戴着眼镜的大男孩脸上:“比如奉先,他虽然是个普通人,可是他在感兴趣的学科上好极了,他对新姬宫非常了解,还带着其他的兄弟姐妹重建了新的家园。”
眼瞅着奉先因为自己叫出了他的名字脸都红了,摄云·姬冲他一笑,视线移向旁边的剑·姬:“又比如剑·姬,他的性格真的很好,虽然器形是剑,修习的也是剑谱,然而他并不拘泥,相反,他非常融会变通,会利用自己的能力为兄弟姐妹们做最普通的事,抱歉,我炸新姬宫的时候没想到这时候的晚上会这么冷,还好剑·姬给大家准备了热水,孩子们这才没有受寒。”
赞赏的目光看着剑姬,摄云·姬又成功的看红了一个大男孩的脸。
然后,她便逐一举例下去,人们这才惊讶的发现她居然说得上来每个孩子的名字,看到了他们每个人的闪光点,还知道他们为大家做的每一件事。
“你们觉得我认得大家的名字很奇怪吗?”光看其他人的表情就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摄云·姬继续道,然后,她缓缓摇了摇头:“如今现场应该不止我,你们可以问自己身边的孩子,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
说完,她就笑呵呵的看着当真有家长这样问了,而他们的孩子也当真细数起来其他人的名字,性格,与自己的交往……等到这个“小测试”告于段落,摄云·姬这才继续道:“因为我们一起盖了房子。”
“面对长辈提出的近乎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他们彼此鼓励,一起抗了下来,期间日夜相处,天天见面,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呢?”
“他们一起经历了我们祖先经历过的事情,一起为大家盖了新的家。”
摄云·姬说着,面带微笑看向每一位少年:“这个家现在是我们共同的家,等到我们死了,就是他们的家,然后再往后传,就成了每一个姬家人的家。”
“如今孩子们修起来的只是一个宫殿,里面连家具都没有,可是,这个任务其实才刚刚好,永远不会结束,只要我们代代这样修下去,每个人都为这个家添砖加瓦,出门在外,看到合适的东西就想着可以摆在家中的哪个地方,每个人都这么想,这么做……若干年后,谁说这里不会成为第三代姬宫呢?”
“我觉得,它一定会比之前两代姬宫更壮观!”
脸上带着骄傲的笑,摄云·姬举起酒杯再令人为她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她朝前方挥挥手:“我的话讲完了,现在,大家吃饭!”
族长的这个动作异常豪迈,大伙儿先是傻眼的看到她入座,半晌之后醒过味来,人群中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了族长刚刚的“演讲”,前方吃饭的姬家人明前兴奋了不少,他们的说话声也大了不少,大伙儿吃吃喝喝,脸上挂满笑容,有的人原本就认识,有的人则是原本不认识、然而他们的孩子经由这次经历认识了,一时间,大家互相介绍着,议论着族长的讲话,说着孩子们的经历,眼前的宴会这才终于从“普通宴会”变成了“家宴”。
宫肆他们这一桌仍然很安静,不过如今其他桌热热闹闹,对于这个桌上的人来说,其他桌的人都是孩子,被这些孩子们的笑容感染,桌上的老人们的脸上终于不再那么僵硬,逐渐带上了烟火气,看看旁边笑得开心的孩子们,视线再看向溪流这边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便都带上了浓浓的愧疚。
最终,还是溪流打破了这一桌的气氛,自己将面前的酒杯斟满,他将酒杯举向前方:
“喝酒吗?”
他的视线也看向前方,他是看着对面几位老人说这话的。
大概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几个老头老太太当时就愣住了,最后还是摄云·姬将酒壶推到他们面前:“我已经让侍者们都下去了,这是家宴,你们自己给自己倒酒,喝多少倒多少。”
“喂!阿和,你有高血压,喝一口就行了,别给自己倒这么多酒!”
“凝川你也是,你不是刚刚做过手术吗?嘴巴沾一口就行了!”
……
就像她知道每个孩子的事情一样,摄云·姬对这群老头老太太的情况也十分了解,她一边说着,一边阻止他们喝的太实在。
然而任凭她怎么说,这些老者还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或者浑浊或者清明的眼睛看向溪流,他们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好像对溪流说了什么,然而旁边的声音太大了,宫肆没有听清。
不过宫肆想溪流应该听到了。
这个晚上,所有人都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摄云姬:嗯,我这个人一般做事不解释,偶尔解释一下,看你们激动的,既然你们都满意了,那我就坐下吧
第一百二十章
“过来认认人,这是你舅舅。”摄云·姬也喝多了,招呼过来坐在隔壁桌的儿子和孙子,她指着溪流道。
摄云·姬的儿子早就从自己儿子口中得知了溪流的真实身份,然而摄云·姬就没头没脑的和佩云说了这么一句,自家老妈的哥哥怎么会这么年轻……又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她老人家统统没讲。
被自己误会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下子成了自己的舅舅,这个……那个……看看对面的溪流,看起来严肃又威严的中年男人半晌露出一抹有点僵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