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器少爷人真的很好,如果不是用被迫的方式送到对方身边陪他玩,他们大概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鳞没有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
“其实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了,虽然可能对那名小丑还是有些在意,不过也并不是非要拿回自己的能力不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普通人的生活,再拿回自己能力的话,我可能又适应不过来了……”
他还干笑了几声。
看着第一次情绪如此外露的鳞,同学们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最后还是大伯打破了众人之间有些沉寂的气氛。
“喝梨水吧,最近天气有些干燥,你们晚上睡觉的房间烧得太暖了,我看你们都有些干咳。”大伯穿着围裙,端着一托盘梨水过来了。
“谢谢大伯!”鳞率先站起来接过大伯手里的托盘,将梨水分给大家,他的面色如常,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众人也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最后还是大伯出马,下午倒垃圾的时候要鳞和他一起去倒。
“鳞比较仔细认真,他分类的垃圾每次都是最正确,不用再被二次分拣。”大伯搬出了这个理由。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出去倒垃圾了。
他们倒垃圾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和平时倒垃圾的时间差不多,然而等到鳞再次回来后,他脸上一直以来的阴霾的去了不少。
不知道大伯对他说了什么,鳞居然一副真的放下了的神色。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大伯的美食中度过,大伯不但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还时不时有各种甜水点心,其实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偏偏大伯做得就是比别人的好吃。
大伯做得东西好吃不代表他每天就把所有心思花在做饭上了,事实上他做饭的时间比其它人家一点不多,由于手快、甚至还短一些,剩下的时间,大伯一半泡在工作室处理刀匠的工作,另一半则用来带着宫肆等人到处玩。
大伯知道这附近所有好玩的地方!
在大伯的带领下,他们不但去了好多之前不知道的冷水镇的偏僻风景地,还去了隔壁小镇,每个小镇都去了一次,哪个小镇有什么特色,大伯如数家珍。
然后,年的最后一天,大伯带着他们做了雪雕。
冷水镇的过年传统,每年大家都会在自家门前做雪雕。不是艺术品雪雕,而是更有象征意义的,做每家每个回家过年的人自己的雪雕。
一般情况下今年有谁回家过年就会做多少雪雕,而且一般都是自己做自己的雕像。
宫肆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习俗,还是等他在冷水镇过完第一个年才知道的,别人家门前都有雪雕,就他们家没有,荣格爷爷是外地人,显然也不知道这个规矩,后来在宫肆的要求下,他们家才开始做,不过由于技术有限,大部分人家门口的都不是雪雕,而是雪人。
大伯一开始也是滚了两个大雪球,宫肆便以为他大概也就是打算做个雪人了事,未想这只是第一步而已,紧接着,大伯将那两个雪球摞在一起,将它们中间的边际融为一体,然后就开始塑形,不是用手,而是用刀!
在他的雕刻下,没多久,一个栩栩如生的雪雕便出现在宫家大门一侧,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一个雪做得大伯!
这……这世上还有大伯不会的东西吗?连雕刻都这么厉害,一帮年轻人简直对大伯的雕刻技术叹为观止了。
仿佛是为了和大伯较劲,溪流没多久也把自己的雪雕弄好了,大伯的雪雕只是他本人的复制粘贴而已,溪流这个却多了不少美学色彩,他还给自己摆了个造型,手持剪刀,坐在一条大鱼身上。
那条大鱼虽然头略大,然而尾巴又大又漂亮,配上溪流雪雕精致的五官,他们这座雪雕简直仙气十足!
众人立刻报以激烈的掌声,就连大伯也称赞道:“真厉害,我大概还要练习三十年才能达到这种水准。”
其他人也就算了,只有宫肆偷偷看了溪流一眼。
虽然表面上笑容未变,可是……
受到打击了,果然受到打击了——仔细观察完溪流的细微表情,宫肆心说。
最后,他只能安慰着拍了拍溪流的后背。
然后,大家就开始制作起自己的雕像来,做了多年雪雕,宫肆和秋夏的水平都不错,冬春却纯当这是玩雪,半天下来,别人那边都还在精雕细琢,他这边倒是弄出了两个特别大的雪球落在一起,上下一摞,庞然大物·冬春雪人出现了!
玛隆和艾敏弄出来的也是雪人,尼鹿的勉强是个人形,星陨和鳞的就好很多,几乎赶得上宫肆和秋夏的雪雕了。
所有人的雪雕都做好的时候,一排雪人热热闹闹站在了宫家的门口。
“早些年大家做雪人是为了告诉过来拜访的人这家过年的时候都有谁在,之前都是过年第一天做的,光看雪雕就知道今年谁回来了,这样方便客人来访。”大伯介绍起了雪雕的来源:“不过后来其他活动一多,雪雕反而成了最后一天的活动主题。”
看向旁边一张张年轻的脸,大伯道:“回忆着过年时候愉快的相聚,将自己的形象变成雪雕留在家中,即使雪融化,化成水也会留在家乡的土地上,滋养即将苏醒的大地土壤,也是一种本地特有的告别仪式吧。”
静静地看着各位小同学,大伯平缓道:“明天你们就要离开了吧?我也要离开,就让这些雪雕替我们守在这里,我们稍后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