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真是可怕呢，居然能忍耐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异常，我甚至还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您的信任，没想到只是一厢情愿的幻觉。能告诉我，是什么导致了您如此不同寻常的警惕心，又是什么让您如此不在乎金钱、权利和地位？”
    被拆穿身份后，布兰科非但没有露出恐惧或是绝望的神情，反倒是十分轻松的坐了下来，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干掉。
    张诚饶有兴致盯着这个突然放肆起来的老佣兵，微笑着反问道：“你确定想要知道？还是说你仅仅是打算拖延一下时间？记住，别把你那套小把戏用在我的身上。”
    “不，我并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瓦里斯大人就在附近。如果您想要见他，不如直接跟我来如何？”说着，布兰科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哦？他就在附近？”张诚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要知道他暗地里追踪对方很久了，原本以为“死太监”八成是前往东大陆躲藏起来，万万没料到居然会在自己眼皮底下。
    布兰科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没错！请想想看，我为什么要送出旧镇的军队数量和布防？”
    “原来如此……他投靠了我的敌人，亦或是他打算利用我的敌人做点什么。”张诚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于瓦里斯加入艾瑞克的阵营，他并不算太吃惊，毕竟八爪蜘蛛最擅长的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近某个人，等到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悄无声息捅上致命的一刀。
    “您真是慧眼如炬！瓦里斯大人原本的计划是维持实力均衡，让你们两个人慢慢互相消耗，甚至是同归于尽。不过前两天得知您打算扶持丹妮莉丝复辟坦格利安王朝，他稍微修改了一下计划的内容，打算让您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布兰科一边说着，一边带头朝门外走去。
    “付出一定的代价？他的本意是最大程削弱我的力量，以确保等丹妮莉丝坐上铁王座后不至于被架空才是真的吧？”跟在后面的张诚冷笑着讽刺道。
    有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八爪蜘蛛不惜代价、竭尽全力恢复坦格利安家族的统治，究竟是为了什么？
    很显然，首先身为一个断了根的男人，瓦里斯绝对不可能对年轻貌美的丹妮莉丝有什么想法，事实上他最初支持的根本不是丹妮莉丝，而是蠢货一样的韦赛里斯。
    其次，瓦里斯对于钱财和权势也没有表现出太过热衷，连小指头都承认，自己的老对手之所以无懈可击，就是因为他无欲无求，也只有这样才永远不会被利益蒙蔽双眼。
    最后，八爪蜘蛛根本没有亲人，更不可能有后代，即使他财富再多、权利再大，也无法传递给后代，没办法建立起一个家族，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会真心愿意效忠于他。
    总之，张诚找不出一个能说得通的理由，来解释瓦里斯的动机。
    布兰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头也不回的低声说道：“我想您一定很奇怪，瓦里斯大人为何如此执着，一定要让坦格利安家族血脉成为铁王座的主人吧？”
    “没错！你难道就不奇怪么，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制造惨烈的战争，让数以万计的平民死亡。莫非坦格利安家族的血统就如此神奇？”说罢，张诚扫了一眼周围阴暗的小巷。
    虽然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他还是根据附近鬼鬼祟祟的人影，以及不断从门缝、窗边闪过的警惕目光，确认此地正是旧镇内臭名昭著的“黑市”。
    千万不要认为这个“黑市”仅仅指的是贩卖赃物，还包括奴隶、毒品、武器盔甲等等一系列的非法交易，据说只要一个人足够有钱，可以在黑市上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呵呵，这个问题还是留给瓦里斯大人来回答吧。我们到了，请进。”布兰科在一栋颇为陈旧的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亲爱的瓦里斯，你真是选了一个完美的藏身之所。”张诚喃喃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主动推开快要腐烂掉的破木门。
    借助一盏昏暗的油灯，依稀看到有个胖乎乎的人正坐在桌子前，小口小口喝着一晚热气腾腾的鱼汤。
    毫无疑问，他不是别人，正是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了许久的瓦里斯。
    “下午好，亲爱的朋友，我可是找你好久。能麻烦解释一下，是什么给了你胆量撕毁之前签订的盟约？”张诚跨过门槛走进屋内，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质问道。
    “啊！梅森大人，请坐。来，尝尝我亲手煮的鱼汤，真是鲜美极了。可能您不知道，当年我遭受到非人的折磨被遗弃后，就是靠着一碗鱼汤勉强活了下来。”瓦里斯赶忙站起来，摆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不，谢谢，我不喜欢鱼汤，它太腥了。另外，不要试图绕开话题，请回答我，是什么给了你胆量撕毁盟约，又是什么让你觉得光之王的第一女祭司有能力杀掉我？”说罢，张诚来到桌子前，上下打量着对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约从死太监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活跃的魔法能量。
    瓦里斯放下汤碗，一脸苦涩的叹了口气：“唉，您为什么就不能让这些事情过去呢？我承认，自己的确是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但那都是误会造成的。”
    “误会？”张诚语气夸张的挑起眉毛。
    “对！误会！我一直都认为您是个野心家，就像我的老朋友培提尔·贝里席，迟早有一天会染指铁王座。不过现在看来，您好像对权利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即使以后有突然有兴趣，也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瓦里斯一脸真诚的解释道。
    “就因为我打算成为丹妮莉丝的丈夫？”
    “是的！只要确保铁王座的主人身上流淌着坦格利安家族的血就足够了。”
    盯着死太监那双不断闪烁的眼睛，张诚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执着要让坦格利安成为铁王座的主人？是因为伊里斯的提拔和知遇之恩？”
    “不，不是，是因为一个声音，一个幻象，一个预言，您不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