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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徵未兆_分节阅读_149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具体的战略计划,早在众位将领一次次的商议中确定,需要带的东西也已经备好了,这半下午更多的是进食,休整,保证夜晚有良好的状态。
    打仗本就是个伤亡率很高的活儿,前锋尤甚,大家被选出来,对今夜的任务也心知肚明,为了缓解战前紧张的气氛,大家就天南海北地吹牛闲聊。
    一个年轻一些的将士,突然叹了口气:“唉,在虎啸关当一场兵,竟然没喝过引虎醉。”
    他是将门出身,到虎啸关入伍还没多久,因为精通荣国话,被选进了这次的前锋队。
    叶澄坐在角落里,擦他的刀,闻言笑道:“等这次完事了,哥哥把那酒馆包下来,请你们喝个痛快,还叫倚翠阁最贵的姑娘来陪酒!”
    “听他吹牛吧!”旁边胡四“嘁”他,“只怕季大夫一瞪眼,你就腿软了。”
    叶澄反驳:“谁说的,我可是一家之主,一言九鼎好不好?我说去就去,说叫就叫,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下不只是胡四了,所有人都冲他嘘声。
    叶澄不得不放弃维护自己“一家之主”的形象,他摸摸鼻子:“我也可以在门口坐着等你们嘛。季大夫不至于门口也不让我坐。”
    众人哄堂大笑。
    “叶哥你这样真的不行!夫纲不振啊!”
    叶澄非常沉痛地叹了一口气:“我一个二婚,兜里没钱,脸上有疤,老丈人还不待见,哪儿敢跟人家讲夫纲。”
    在这时候,别说是被赐婚,就算是换个生辰八字,都算是结过亲了。说实话,叶澄也觉得季芳泽确实亏了,找他这么个要什么没什么,还总是身处险境的人。
    “所以,这次要好好打,我才有脸去找老丈人提亲呀。”
    叶澄将刀擦亮,看着外面已经暗沉的天色,站起了身:“兄弟们,大丈夫封妻荫子,就在这一仗里面了。”
    ……
    虎啸关观察气象的那位官员,确实有两把刷子。今夜月亮隐藏在厚厚的云中,伸手不见五指,实在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夜色沉沉,一道道的绳索从城墙的隐蔽处垂落,将士训练有素地滑下来,落地无声。
    夜袭其实是个有点尴尬的策略,因为人少未必能起到效果,而人多又不利于隐蔽,何况虎啸关无法大开城门,不能提供马匹。但他们同样具有自己的优势,首先,他们比荣国人更熟悉附近的地势,其次,荣国地处极北,又土地贫瘠,底层士兵普遍有夜盲症,夜里的战斗能力会降低。
    为了轻便与快捷,他们放弃了沉重的铠甲,只着轻甲,带着各自的武器,沉默地按照计划行动。
    前锋足有五百人。他们分了两批,其中一小批最擅□□。他们绕过敌营,顺利杀掉了附近放哨的斥候,然后在稍远处的高坡,将点着火油的箭射入敌营之中。那箭阵犹如火雨,落在木栅栏上,落在里面的营帐中,瞬间燃起火焰。
    值夜的荣国士兵反应也很快,尖锐的哨声响彻军营。
    趁着此刻,大部分人从箭雨的另外一侧突然杀了进去。如今已经深夜,荣国大部分士兵都已经进入安眠,被哨声惊醒,还没有反应过来。
    虎啸关内,怀化将军站在城头,看着敌营那边火焰骤起,高声道:“儿郎们!开城门!”
    虎啸关的城门轰然拉开,里面的士兵早已整装待发。他们现在不必再担心隐蔽的问题,马蹄声急促,大地震动。
    混乱的厮杀和叫喊中,叶澄在角落中脱掉外面的黑衣,里面赫然是荣国士兵的装扮。
    他们作为前锋,作用不在于能杀掉多少人,主要任务其实是引起敌军炸营,如果能更进一步,就烧掉敌军的粮草。
    荣国士兵极多,军营范围广,如果要靠硬生生杀进去,根本不现实。他们选择了让一部分人假扮荣国士兵,趁乱混进去,寻找粮仓和主帐,发射信号。这个任务比正面厮杀更危险,一旦被发现,孤身陷入敌营,身后没有同袍,便是九死一生。
    叶澄面部特征比较明显,按理说他不该领这个任务,但是他身手最好,又懂一些荣国话,于是便将自己编进了这一队。
    叶澄低着头,一路选着隐蔽的角落,直直朝敌营深处走去。虽然他不确定敌军主帐的具体位置,但一军之将的住所,一定是在军营最安全的内部。
    敌军人多,对粮草的需求极大,为防不测,一定不会将所有粮草都堆积在一处,就算烧掉一两处粮草,也未必会对敌军造成什么影响。但主帅就不一样了。若是主帅身亡,敌军一定会军心溃散。
    一路上,他抓了几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地方将领,逼问主帐的方向。
    纵然叶澄轻功绝佳,但随着渐渐深入,在他终于看到那顶外表平平无奇,只是四角画着隐晦荆棘图案的营帐的时候,仍然被发现了。
    留在此处的,都是主帅的亲卫精锐,瞬间一拥而上。
    叶澄拔刀,寒光闪耀之下,瞬间便取了数人性命。他极为骁勇,浑身沥血,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张文秀的脸上疤痕极长,宛如罗刹,竟骇得直面的士兵向后退了一步。
    数百精锐围攻的情况下,叶澄凭着一把长刀硬闯,竟势不可挡。
    在他快要摸到营帐门口的时候,营帐中闪出数道人影,武器在空中发出凛冽的声响,利风直奔叶澄面门而去。
    叶澄向后翻去,瞬间被逼退数十步,原本近在咫尺的营帐,再次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