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笙看了眼赵越,嬉皮笑脸凑过去戳了戳云墨肩膀:“昨晚怎么样?没冻着吧?”
“属下跟刘叔在附近找了个山洞呆着,点了篝火,没冻着。”云墨如是道。
一听果然是这样,顾淮笙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了。
一行人简单在山脚对付了一顿,没多逗留,便趁着雪停开始返程回京。比起来时,雪路湿滑难行,足足多出半天时间,才总算看到城门。
赵越不放心宫里那边,连烎王府都没回,就去了宫里。相比赵越,顾淮笙就懒散多了,哪也没去,直接雇了辆马车回顾府。
毕竟自打那日被赵越接进宫,他就没回去过,好不容易大典结束,又出了老太妃这事,真真忙的晕头转向。顾淮阳是面都没见到,顾淮准倒是见过两次,可也没能说上话,也不知道常宅那边眼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顾淮笙回府,跑最快的永远是果壳儿,也不知道他哪得的消息,人才到大门口,他就拉开大门急吼吼冲出来了。
顾淮笙不查,险些被撞个满怀。
“我说你这小子,狗鼻子吧这么灵,少爷我才刚到你就知道啦?”顾淮笙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果壳儿,侧身让开后才挑眉调侃。
“奴才天天大门这守着盼着,自然马车铃儿一响,就猜到是少爷了。”果壳儿看了眼顾淮笙身后的马车,眉头就是一皱:“这马车也太简陋了些,宫里何时这般小气了?”说罢,还瞪了云墨一眼。
“这是少爷我路上雇的,当然不比宫里的气派,行了行了,几日不见,你这小子怎的变得是愈发唠叨了?”顾淮笙拢拢披风拾阶而上:“大哥淮阳在家吗?”
“阳少爷刚出去了,大少爷在呢,就是……”果壳儿说到这里忽然一顿,面色闪过一些异样。
“就是什么?”顾淮笙一看就知道有事情,不觉慢下脚步。
果壳儿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直到进了门才憋出一句:“就……大少爷把,把奴儿给伤了,人高烧昏迷,大夫正在那边忙着呢。”
“嗯?”顾淮笙这下是真惊讶了:“大哥把奴儿给伤了,还高烧昏迷这么严重?”
果壳儿后脖根儿发红,胡乱点了点头,都没好意思看顾淮笙。
顾淮笙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禁无语,还以为这么久,顾淮准早该把奴儿给拿下了,居然磨蹭到现在,而且还是霸王硬上弓吗?
“有意思。”顾淮笙光是想想,就乐了,不禁加快了脚步,好一会儿才想起云墨来,转身见人没跟上来,想了想对果壳儿吩咐道:“天寒地冻的,别让云墨在外头待着,去把人叫进来,备些热汤去去寒。”
果壳儿虽然不乐意,但顾淮笙吩咐他还是听的,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那挥别情郎的缠绵劲头,愣是把顾淮笙给恶寒了个激灵。
摇了摇头,顾淮笙这才转身朝顾淮准院子走去。到了那边,果然就见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笙少爷。”
下人们见了顾淮笙都顾不上行礼,招呼了一声,福了福身,就端着东西急匆匆离开了。
顾淮笙本来没当回事,见状不禁心头一拧:“这……不会真过火了吧?”当即脚步一转就进了院子,远远看到顾淮准跟大夫站在廊下说着什么,顾淮笙喊了一声小跑过去:“大哥,听果壳儿说,奴儿受伤了,他……没事吧?”
碍于大夫在,顾淮笙也没好说什么,只是给顾淮准偷偷使了个眼色。
顾淮准面色晦沉,理都没理顾淮笙,送走大夫,转身就进了屋子,反手门一关,竟是将顾淮笙拒之门外。
“哎!”顾淮笙忙伸手推住:“干嘛呢这是?一回来就给脸色看,我怎么了我?”
“松手!”顾淮准面无表情。
“不是,你这到底冲我发什么火啊?”顾淮笙眼珠子滴溜,坏笑着凑过去:“你说你把人给办了就得了,怎么还闹这么严重呢?平日里刻板迂腐,关键时刻踢到铁板了吧?大哥你也真是的,没经验可以找人多问问嘛,怎么能蛮干呢?而且居然这么久了才把人拿下,这效率也太低了点。”
顾淮准……顾淮准冷眼看他胡说八道,理都懒得理,干脆利落关门落闩。
那动作快的,差点夹到顾淮笙手指,幸好他缩的快。
“喂!”顾淮笙心有余悸地护住指尖,吹了吹才放下手:“顾淮准,吃错药了你!”
“滚回你院子去,不想看见你!”顾淮准就这一句,就再没搭理过顾淮笙。
“玩笑都开不起,是不是亲兄弟了?”顾淮笙不依不饶,见顾淮准似乎真上了火气,便端正了态度:“好了好了,我是真担心奴儿才过来的,他没事吧,要不要让人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看看?”
其实除了担心,顾淮笙更好奇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能逼的顾淮准这样循规蹈矩的性子对人霸王硬上弓,但眼下,明显不是套话这个的时候,相比之下,还是奴儿的伤势要紧。
“不用,大夫已经给上过药了,你走吧。”顾淮准声音沉沉的自里面传来。
顾淮笙只能作罢:“那成吧,不过你也别太自责,待他醒来好好给认个错,呃……多哄哄,反正顺着宠着就对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顾淮准的回应,顾淮笙纵了纵肩,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院子,就见果壳儿朝这边来了,顾淮准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