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问我有没有理想?」
「像是生活在这样底层的世界里,和别人谈梦想都像是跟说笑话一样,敏感自卑的人要么选择避而不谈,要么夸大其词,尽是想要说些惹人发笑的话,让别人说不要闹了。」
「他说他想要从这里出去,走到高处,有大房子,有漂亮的妻子,有聪明的孩子。这就是他的梦想。于是大家笑了,这不是梦想,这是梦。因为他已经四十五岁了,每天都还在后巷里的垃圾场抽烟。」
「我没有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面前认真看着我的人。于是这哄堂的笑声又转到我身上,像是我和这个陌生人现场即兴表演了一段叫人发笑的漫才。
我的背被推了一下,被笑骂了一句,你傻吗?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想的?」
文章的第一个“我”因为这个契机开始回想起小时候想做的事情,发现小时候的梦想叫人难以实现,太多的门槛立在面前。不说天赋才能,只是设计师资格证就让他头大。
只有初中毕业背景的他报了一个培训班。
因为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学习生活,他对重新投入的新学习环境而感到茫然又毫无着力点。培训班里净是些吹牛皮,又或者喜欢说丧气话的人,一名二流大学毕业的讲师也是喜欢说毫无边际的大话,学员们却对他盲目地听从追捧,甚至有女学员会为这位“高学历”的讲师争风吃醋。
雪上加霜的是,开始培训班不久之后,他也受到了工作单位的人的排挤和嘲笑,因为他是“有理想的人”,和他们不同。
整篇故事都是在讲述同样的感情——「孤独」,因格格不入而孤独,因自我背负而孤独,因深藏秘密而孤独,因痛失真爱而孤独。四人的故事因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而互相融合着,却又像是遥遥相对的行星互不干系,最后也因为各样的事情分开了。
文章内容不像是西村贤太的《苦役列车》那样充满着对生活的不满调侃和强烈的自我意识。带有织田特色的人文关怀的笔法,哪怕经历分分合合,最后依旧孤独一人生活,也能够感觉到他们不再寂寞孤单的。
不过,谁能想象这样写作鞭辟入里的人实际生活却是一个又呆又迟钝的人。
……
中原对赤司的提议大为赞同,他现在正愁钱多,又被织田压得没地方使。可等到他有表现的机会了。
「赤司:我让管家帮我联系我家名下的出版公司,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两本都分别印刷个两万本出来,顶多千万日元。」
「中原:这么便宜的吗?我现在就可以拿出一千万日元,我还有一张黑卡。」
「轰:……征十郎还是中也,你们那边需要短工吗?」
「赤司:你先把学业弄好吧,以后有的是你表现的时候。」
「赤司:话说通知信给我看看吧,我倒是想知道上面有没有落选的原因。」
虽然一般不可能会有,但是有些特别的作品,编辑舍不得他的才能,也会额外多写一些话语。
于是中原去取信封重新看信上的内容后,当场傻眼了,急忙去找织田,但是卫浴室,洗衣房和房间都没有人。一问夏目才知道织田被人叫出去了。
*
织田赶到Lupin酒吧的时候,黑发少年正趴在沙发上滩成泥,对着玻璃杯咿咿唔唔地说着奇特的语言。酒吧老板看到织田作之助直接走到少年身边,便解释了来龙去脉。
可能是第一次喝酒,又喝得过猛,没几杯就醉了,没办法自己离开,通讯录上也没有任何联系人。
问有没有谁可以联系。
少年琢磨了半天,才说了织田作这个名字,把电话号码背出来了。
织田把太宰背到公园,也买了一袋醒酒药汤。它非常苦,才放在太宰嘴边,闻着味道的太宰就下意识抬手推开了,完全不想喝。织田只好掐着他的下巴把药汤灌进他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宰眼瞳恢复些许清明,只是手脚无力,便继续躺着,朝旁边织田嘴角咧出虚无的笑意。
“哟,早上好。你怎么在这?”太宰边说边疲倦似的合眼,由着织田把自己背起来,像是梦呓一样喋喋不休道,“听说喝完酒,自杀就不会痛了,想试一下,结果反应有点不一样呀……这就是人常说的不胜酒力…不胜酒力……”
“先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织田半回头地问他,他能感觉到太宰身上散着异常的温度,就像是一觉醒来时,身上总是比一天里任何时间段都要温暖。
太宰抬手抓着织田的一只耳朵,扯到嘴边。他酒劲还没有完全褪去,半清醒半迷糊着地对着他的耳朵说着。
“不急着回家。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伤心?”
织田听得心口一震,缓缓地又心虚地说道:“…我没有伤心。”
只是顶多有些沮丧罢了。
太宰皱起眉。
“我可能表述上有问题。”
太宰治提高音量,因为眼皮重得睁不开,便只顾自己大声。
“谁管你想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