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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流派
    第一章流派
    沈涵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很普通的休闲装,戴了副墨镜。
    乌黑柔顺的秀发分散在两边,把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干净利落的打扮中,还透露着一股子特殊的知性美。
    “你怎么在这儿啊?”
    沈涵提着一个旅行包,从车上走了下来,那副打扮可不是一般的英姿飒爽。
    但俗话说得好,帅不过三秒。
    在走上台阶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就被台阶绊了一下,半跪在地。
    然后她很快又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故作潇洒的拍了拍衣服。
    “易哥好!”沈涵脸上露出了笑容,恭恭敬敬的给瞎老板打了个招呼:“我哥说了,以后要我听你的安排,我的工作是什么啊?”
    瞎老板似乎对沈涵这人很没办法,转过头看了看沈涵,唉声叹气的说:“帮我整理整理仓库管管帐吧……”
    按照现实来看,瞎老板肯定是个瞎子,这个没跑了,但他还是保留了许多失明之前的习惯。
    说话的时候,他跟普通人一样,喜欢看着人说话。
    虽然你知道他是个瞎子,可从他的眼神来看,他似乎比谁都看得清楚。
    “沈妹子好啊。”黑子冲着沈涵笑了笑。
    “黑子哥好。”沈涵笑道。
    “这就是小海的表妹?”胖叔打量了沈涵几眼,啧啧有声的说:“一表人才,巾帼不让须眉啊。”
    沈涵似乎对于这里的人都很熟悉,见胖叔这么说,她腼腆的笑了笑:“胖叔好。”
    瞎老板的儿子没说话,那小正太安安静静的坐在柜台后面,好奇的看着沈涵。
    忽然,他发现沈涵正在兴致勃勃的打量自己,脸色霎时就红了起来。
    “大姐姐好……”
    “你就是我哥的干儿子吧?!”沈涵跟个怪阿姨一样,几步走到柜台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瞎老板的儿子,嘿嘿笑着:“小安,你得叫我小姑,知道么?”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模糊的知道了一些事。
    瞎老板跟海东青好像是兄弟,当然了,是没血缘关系的那种兄弟,关系特别密切。
    理所当然,瞎老板的儿子也就认了海东青当干爹。
    不过一会儿,胖叔就关了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叫来两辆出租车,直奔瞎老板所说的某家大饭店而去。
    其实我挺好奇的,心说瞎老板怎么的也算是个有钱人啊,咋不买辆车呢?
    在出租车上,我问了黑子这个问题,然后他就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易哥那样能开车?”他问我。
    我摇摇头。
    “我这模样,能开车?”黑子问我,然后挥了挥自己仅有的那一只手。
    我又摇了摇头。
    “小安还读初中呢,他也不能开车。”黑子耸了耸肩。
    我犹豫了一会,低声问:“那胖叔呢?”
    “哦,他不喜欢开车。”黑子坦然的说。
    我嘴角抽搐了几下,没再多问,轻轻拍了拍坐在前面的沈涵。
    “你咋来了?”我好奇的问。
    “我哥安排的。”沈涵回答道,然后微微侧着头,瞟了我一眼:“你不是也来了么?”
    “嘿,老左安排的。”我笑道。
    在跟沈涵说话的时候,我只感觉扑鼻而来了一阵清香,那不像是香水的味道。
    那种味道很自然,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半小时后,我们就赶到了饭店。
    在包间里。
    “小袁啊,你跟了左老爷子这么久,学得怎么样了?”瞎老板递了支烟给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会点基础的东西,其他的还得慢慢学。”我干脆的说道。
    “你这有点谦虚啊。”瞎老板笑了笑,说:“我可是听左老爷子说过,你比你爷爷袁绍翁还有天赋,上次你们俩是不是跑本溪那边除降墓去了?”
    他说的我们俩,那自然就是我跟沈涵了,看样子他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那事挺棘手的,差点没把我们的命搭上。”我苦笑道:“我还以为降墓这东西只要破了阵眼就行呢,谁知道里面还躺着一个尸首啊……”
    “什么事都会有变化,没什么东西是死的。”瞎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儿,慢慢学吧。”
    “易哥,我师父只教了我一些基础,他让我自己学后面的东西,要是有啥不明白的,那就得麻烦您帮我解解惑了。”我端起酒杯,敬了瞎老板一杯酒。
    瞎老板拿起酒杯跟我碰了碰,笑道:“客气了。”
    “听说您学的是湘西那一脉的本事,这跟赶尸有关系吗?”我好奇的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瞎老板皱了皱眉头,眼里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了,似乎有种说不清的悲哀弥漫在里面。
    “我曾经修的是那一脉的本事,但现在不是了。”瞎老板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脸上没了笑容:“我现在用的是道家的东西。”
    “啥意思啊?”我没明白他的话。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以后再说吧。”瞎老板转开了话题,问我:“你爷爷当初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关于他驱鬼镇邪的那些故事,我很少听左老头说,所以真要论起来,好像我并没有那么了解我爷爷。
    “你爷爷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念叨他。”瞎老板笑道,脸上有着怀念的表情:“他说你爷爷的本事五花八门,不光懂洗怨的术法,还从别的地方学了不少旁门左道的东西,但却从来没打散过任何一个冤孽的魂魄,就这一点来说,无论是哪门哪派的术士,都比不过你爷爷。”
    听到这里,我真有种骄傲的感觉了,我爷爷牛逼了,我也与有荣焉啊。
    “咱们内地的玄学一界,最辉煌的时期还是九十年代之前……”瞎老板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笑呵呵的抽着。
    在这个时候,桌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瞎老板继续往下说。
    “咱们中国的玄学界分三教九流……”瞎老板深深的吸了口烟,慢慢吐了出来,眼神很是悠远:“上三教,佛教,道教,萨满教,下九流,就是我们这些民间流派了。”
    “你爷爷跟原来的我一样,属于下九流的法派。”
    “但你爷爷比我厉害得多,在二十几年前,袁老爷子的名号可以说是响彻了东三省。”
    瞎老板说到这里,笑了笑:“你知道你爷爷当初被人称作什么吗?”
    “什么?”
    “活钟馗。”
    瞎老板一字一句的说道:“从入行开始直到最后金盆洗手,袁老爷子从没打散过任何魂魄,也没有解决不了的活儿,那些连和尚都头疼不已没办法超度的冤孽,到了你爷爷这里,每个都能早登极乐。”
    “当时东三省最出名的术士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就有你的爷爷。”瞎老板轻轻用手拍着桌子,念念有词的说:“活钟馗,镇江河,董老仙儿,他们三个老前辈,就是那段时期东三省玄学界的顶梁柱。”
    “镇江河?”我一愣:“这人的名号咋听着像是胡子呢,他不会是随绺子了吧?”
    “狗屁胡子,你小子想什么呢。”瞎老板哭笑不得的说:“几十年前,牡丹江那片出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冤孽,很多术士都拿这玩意儿没办法,最后还是镇江河老前辈出手,才把那冤孽给降住了,如果不是他来救场,那片地界指不定就得出多大的乱子!”
    “从那以后,郑老爷子的名号就打出来了。”
    “郑江河这名字,也被许多好事的人慢慢喊成了镇江河……”
    话音一落,瞎老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问我。
    “左老爷子不是安排小仙儿送你去见罗前辈吗?”瞎老板说:“郑小仙儿就是镇江河的孙子,这事你不知道?”
    我愣了愣:“不知道啊……”
    “三教九流的事儿,左老爷子没告诉你?”瞎老板问。
    “他平常很少跟我说这些业界的事儿。”我苦笑道。
    瞎老板叹了口气:“三教九流的事儿,还是我来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