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廖文超,今天他们做了什么事,走了什么地方。
横竖接下来要怎么做,廖文超并不知道,等跟着谢嬷嬷等人看明白了,起码也是走过了几个人家了。送孩子回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廖文超不会阻拦,也不会做什么小动作。当然,可能会有些不好的影响,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不过,谢嬷嬷前面的走动,应该起码能知道一二。
至于牵扯到更多的,或者说其中有什么重大的违法违律的事情?目前来说看不到,廖文超身为西夏总督,是需要维持西夏的秩序的,所以,说他带头违法乱纪?似乎可能性不大。
若是查出来别人,那就等于是帮了廖文超。当然了,也许会牵扯的更加复杂。
不过,林炤是已经决定了,不管这事背后有没有什么复杂的,没有最好,有就查出来。
果然廖文超听了陆光涛说的经过之后很是惊讶,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一下子那么多……附近可有什么村镇遭灾了?”他马上转头询问廖正。
廖正也完全没想到,顿了顿才道:“确实没听说。”
“赶紧去查!”廖文超板着脸道。
廖正忙躬身答应,给皇上行礼,急匆匆的去查了。
林炤道:“第一,确实需要查清楚为何一次会有这么多孩童被卖,第二,查清楚律法的实施情况。不过不用着急,朕命高北辰过来,等他过来了协同你一起,将这边的律法等重新整顿一下。”
这也是给谢嬷嬷时间。
廖文超忙道:“是。”
皇上并无愤怒,也无任何不满的情绪,就和朝上其他的事务一样的处理,平心静气,这让廖文超也松了口气。
因有孩子就是附近的,还是一对儿双,谢嬷嬷办事本身就利索,当天下午就带着人领着孩子去那家询问了。
将被卖掉的自家孩子领回来,那家人当然是吓了一跳,一开始紧张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等听得谢嬷嬷询问情况,戒备的心思,还不肯说实话。
谢嬷嬷也是老精滑的人了,自然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三言两语的叫这对村夫妇放下了戒心,询问出来为什么卖孩子。
当天晚上,便来回禀。
“就是穷,穷的揭不开锅了。男人也懒,三分地种的杂草丛生的,加上这边的地本也不是好地,种不出什么,所以只能卖孩子,家里头一共四个孩子,卖了最小的一儿一女,留下两个儿子。”
谢嬷嬷说到这里道:“奴婢看了看,也不是多勤快的人家,又不是家里孩子太多活不起卖的,想着这样的若是给银子,把孩子还回去,指不定转天的又给卖了呢,所以就没给,回来请皇后娘娘定夺。”
越绣宁听了皱眉,道:“可有其他的情况?”
“奴婢在他家坐了一个多时辰,晚饭的时候都没走,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其他的不得已,横竖就是穷,加上也不是很勤快的人家。”谢嬷嬷道。
顿了顿又道:“家里头还有两个老的,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留下的两个儿子,最大的十四岁,在城里做工,奴婢又问了问邻居,倒是没听见什么虐待老人孩子的话,就是那种家里没什么东西,穷的很的。奴婢问他们孩子卖了多少钱,说是半吊……奴婢看着实在是可怜,便给了二两银子,叫他们别再卖孩子了。不过领着去的孩子就没敢还给他们,怕又给卖了。”
越绣宁听得叹气,只能道:“那就留下吧。”
这俩孩子是一对儿双,才五岁,一脸的稚嫩害怕。谢嬷嬷领下去,倒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又派出人手专门照顾。
不知道这批孩子是留下的多还是送回去的多,谢嬷嬷不得不预备多一些人照看这些小孩儿。
当然,这都是暂时的,等所有的查问清楚了,估计主子会有安顿。
越绣宁是知道,西北这边的地不算是很好,长安咸阳那一片,还算是有平原,地也能够分出来上等田中等田,但若是更往西走,就已经找不到所谓的上等田了,等到了西夏这边,能在地里种出来东西都很不错了。
“将所有孩子的情况今晚上查看一遍,明天开始加快速度,从近而远的去询问,可能过一段时间廖大人那边就会知道你们做的什么,不问便罢了,询问的话,就说原本买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算的。”
越绣宁说着转头去看林炤:“估计他听了也就罢了,不会再来询问我们。”
林炤点头。
“多带些人跟着,不管是什么情况都问清楚,地痞欺负啦,官府欺压了,穷了,懒了,或者就是坏的专门生孩子卖的,这些全都问清楚。”越绣宁道。
谢嬷嬷躬身道:“是。”看见皇后娘娘没有其他的吩咐了,便躬身退出去了。
“这边的地不行,土太黏,所以不穷也没办法。”林炤道。
越绣宁道:“正好我刚刚就想到了这一点。咱们东暨县离长安城近,那一片好歹的是平原,土地还算是肥沃,更往西,都是黄土,到了这边更加全都是黄沙,想从地里刨食吃,真的是不太容易。”
林炤想了一会儿,道:“之前你常种药材,我听你在宫里的时候说过,有些药材京城那边不宜生长,那么适合西北生长的是什么药材?若是让这边百姓种药材,能不能成为一条糊口的路?”
越绣宁想了想道:“有是有,不过那都是很常见的,如果说西北这边适合种,那全九州各地基本上都适合了……想靠种药材致富,怕不是一条好路。”
林炤听了道:“我明天就找廖文超好好询问询问,他不希望兴庆城成为通商之地,那么西夏这边百姓们怎么繁荣怎么富裕,他倒是有主意没有?想过什么办法没有?”
越绣宁听了就摇头:“如果有主意,西夏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说全都赖他头上,又确实冤枉了他,西夏这边常年打仗,能保住这里的地方,百姓们生活起码平安,这都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