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选出来
贤妃已经递了话,第二天越绣宁便进宫了。
她有准备,贤妃同样也是胸有成竹。
“这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世子妃所出,孙女中独独这么一位嫡女。”第一幅画像挂了起来,画中一个穿着银白底色翠纹斗篷的年轻女子站在雪中。
贤妃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容,一副很热心的样子介绍着。而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二皇子妃坐在旁边,不动声色的察言观色。
越绣宁脸上同样带着笑容,看着那副画。
果然,林炤说的一语中的,贤妃这段时间一直叫闺秀们进宫画像,行动有点太明白,而这样的话,越绣宁其实很好打听到底都有谁进了宫的,那么就有时间考虑,这些人到底谁合适,谁不合适。
甚至都有时间考虑借口,这位不合适,是哪里不合适?如何的不合适?
但贤妃其实是虚晃一枪,这第一张画像拿出来,就分明的不是最近画的。如今盛夏,这位镇国公府的嫡小姐穿的却是冬天的衣裳,站在雪地里。
也就是说,这副画像其实很早就已经画好了。
真的是障眼法。而且身份同样也是敏感,镇国公可是二皇子府侧妃张氏的娘家,眼前坐的这位二皇子妃没过门的时候,张侧妃可是二皇子府后宅身份最高资历最老的了。
同样和上一次相同,贤妃说完了画像上的女子的身份之后,并没有让越绣宁马上表态,宫女已经展开了第二张画像,挂在了墙上。
“这位是安国公府的表小姐。”贤妃说了一句,然后笑着,道:“父亲是坤元伯,家是常州的,这位表小姐十几天前才来的京城。”
说到这里贤妃停顿住了,好像在等越绣宁的反应,不过似乎又不是很在意,脸上一直带着笑,道:“你大约没听过坤元伯的名字,这位伯爷一心向道,求长生不老之术,从京城搬到常州,也是因为追寻得道之人。皇后的表侄。”
这张画像上的女子,坐在案几后面看书,聚精会神的样子。
贤妃笑道:“她父亲既然向道,家里头便简单清静,从小就读书识字,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姑娘气质特别好,看着也淡然,安之若素淡然如水,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了,必定不是多事之人。若为侧妃,必然是你的得力助手。”
说完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听着似乎是淡淡的述说,但是对这位姑娘,用的词语都是很好的,很精致也很隐晦的赞扬着。而且贤妃真的是特别懂女子的心思,一句夸奖这些女子容貌的话都没有,横竖画像就在前面,长得什么样你自己看。
果然没有白在后宫斗了这么多年,不止是对皇上的心思揣摩的清楚,便是女人之间的心思想法,也了如指掌,心机深沉,从这里便可见一斑。
越绣宁便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看见贤妃说累了,便说两句,避免好像贤妃一个人唱独角戏似得。
“原来是这样,倒是真没听说过坤元伯的名字,料想这样避世淡薄之人,殿下也没听过。”她说道。
贤妃点头笑着:“殿下肯定不知道,说起来也是皇后家的远亲,如果不是这次有事进京,正好赶的也是时候,说不定还没有她呢。”
越绣宁跟着笑。
是不是真是那么巧,那就两说了。
不过,皇后的娘家人,这还是有点意思的,贤妃应该很清楚,皇后现在和二皇子就算说不上不共戴天,但也绝对彻底翻脸绝无转圜了。
她却巴巴的将皇后娘家的女子画像挂起来让皇长孙挑?
“这位,是辅国公家的…”贤妃继续的说。
越绣宁认真的听着,一直到最后一张画像拿了出来,听完了,心里大约的也有数了。
这一次画像只有六张,六个人,而这六个人全都是国公府的小姐、表小姐、堂小姐。
国公们基本上也都是皇亲国戚,所以不是跟二皇子有关系,就是跟皇后或者某位皇妃有关系。
当然,如果全都选国公府小姐,那么就未必全都是京城的人,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来,这一次贤妃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最后一位是理国公府的小姐。
理国公,就是沧州恭亲王,现在已经被贬为贤恭郡王的亲家,贤恭郡王的女儿大郡主是嫁给了理国公为正妻的。
如果画像中的女子是嫡女的话,那就是大郡主的女儿,沧州私盐案牵连了贤恭郡王,在他进京请罪的时候,皇长孙可是帮忙说了不少的好话,也正是皇长孙的求情,贤恭郡王才致使贬爵,身家性命是毫发无伤的。
但如果不是嫡女,就很有可能是侧室生的,而理国公府的侧室夫人里,可有一位是庆喜侯府的庶出小姐。
那可完全就是另一方的人了。
越绣宁仔细听着贤妃的介绍,最后说完了,也没说这位理国公府小姐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
玩这种小心眼。
越绣宁笑着,等贤妃说完了,直接就问了:“这位小姐是何人所出?”
贤妃微微一笑,仿佛一点都不意外,早料到她会这样询问的样子,道:“虽然是庶出的,不过从小寄养在嫡母这边,跟着嫡母长大的,就和嫡出的是一样的。”
越绣宁也笑了,道:“贤妃娘娘,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过理国公这位小姐,似乎辈分上不大对…我不是看不好这位姑娘啊,只是猛地想起来,辈分不对,所以不得不说…”
说着道:“理国公夫人是贤恭郡王的大郡主,贤恭郡王是皇长孙的大堂兄,这么一说,辈分上差了两辈啊。”
点出来这一点,是因为她想到了,而现在当然是指出来一个不合适的是一个,不管其他的什么情况,这位不合适的情况就在眼前,说出来先摘出去再说。
谁想到,贤妃同样胸有成竹,早料到她会指出来这点的样子。
笑着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着急,她也没有弄错,就是想用这种态度让越绣宁先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