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丫鬟们全都醒了,赶紧的过来扶着。
邓夫人也起来了,听说小姐醒了急忙的过来看,一过来却看见邓紫虞站在地上,顿时惊叫:“哎呦,你怎么起来了?快躺…趴下,快回去床上。”
邓紫虞道:“我趴着浑身都僵了,好歹让我缓一会儿,我想洗漱。”
“洗漱什么…”邓夫人急的道:“好好的休息吧,受伤那么严重,你折腾什么呀?”
邓紫虞涨红了脸:“我要洗漱,这样难受死了。”
邓夫人又着急又生气道:“你…”
穆寒忙道:“就让她洗漱一下吧,丫鬟们端水出来,不会很麻烦的。”
邓夫人无奈,只能一迭声的叫丫鬟们赶紧的端来了水和盆。邓紫虞刷牙漱口,洗了脸还叫人给梳了个松软的发髻,这才满意了,被搀扶着回去床边,小心的趴下了。
只要受伤的那一面的腿一直不弯曲,就不会引发大的疼痛,所以邓紫虞倒是一直没觉着很疼。
当然,再过一会儿止疼药的药效就要过去了。
巳时许,越绣宁过来了。
邓夫人一看见她马上拉住了道:“紫虞这孩子太不听话了,早上我醒了过来,人家居然站在地上!娘娘你说说…”
越绣宁一听笑了:“没事啊,站一站没事的,她的伤是外伤,所以站立行走,吃东西,都不要紧,只要别动作大的崩开了伤口,她自己不觉着疼的话,就完全没事。”
说着过去检查邓紫虞。
离邓紫虞凌晨起来的那一次已经又过去了几个时辰,邓紫虞这会儿伤口也疼起来了,趴着又觉着浑身僵硬了,而且不是晚上居然也睡不着了,所以特别难受的时候。
穆寒就在她身边,眼看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也快闭上了,眉头轻蹙很难受的样子,就知道她不舒服,但邓夫人在旁边,为了不让邓夫人察觉而难受,邓紫虞忍着不说,穆寒也就不问,只看着她心里难受。
越绣宁过来查看邓紫虞的情况,穆寒才跟她轻声道:“她不舒服。”
听他的声音很轻,越绣宁就知道不想让那边的邓夫人听见,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检查了一下邓紫虞的基本情况,然后让穆寒出去,给伤口上擦了些消炎药,换了纱布,然后让人将邓紫虞扶起来,因为受伤的是屁股,所以不能做,要么趴着要么站着。
让人端来了粥,喝了小半碗,然后吃了药。
“吃了药估计一会儿就困了,你就睡好了,醒了之后再看看。”越绣宁让人扶着邓紫虞稍微走动了走动,就让扶上床趴着睡。
邓夫人原本对早上起来邓紫虞就下床了心里有些不高兴,觉着穆寒不会照顾人。没想到越绣宁来了之后不但让下床站着,还让人扶着走动,邓夫人就不说话了。
吃了点东西,邓紫虞精神稍微好了点,让她上床睡,她还不想去趴着,一直走了半刻左右,药效起来了,觉着困乏,这才去趴下睡,趴了一会儿叫人扶着她侧躺着,受伤的部位在上面不压着,这样睡着了。
邓夫人松了口气的对越绣宁笑道:“这早上看起来就好多了。”
越绣宁笑道:“伤势不严重,只是邓姑娘是年轻的姑娘,耐受力差一点,所以才会难受一些,估计扛过去头两三天,就会好很多了。”
邓夫人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们在这里也是实在打搅了殿下和娘娘,殿下也是一晚上没睡好吧?”
“他睡得挺好的,早上已经一早进宫了。”越绣宁笑着道。
林炤早上起来,早早的就进宫了。
正月十六日衙门开印,金銮殿开朝,这是各朝各代都遵循的一个常例。林炤早上进宫的更早一些,就是为了去给皇上回禀一下昨晚的事情。
来到了乾周宫,皇上才起来,听见他来了就让进来。
皇上在洗漱间洗漱,听林炤在外面禀报了昨晚上的事情,洗漱完了出来,道:“陈凡昨天说了,那飞镖就是冲着你去的,为了不让你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同时还有人对你媳妇下手…”皇上将带出来的手巾摔在了地上,怒道:“胆大包天,简直胆大包天!”
林炤道:“孙儿听说,二皇叔昨天也遇刺了?”
皇帝就冷笑,阴阴的冷笑了一声,然后道:“依你之见呢?”
“同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冲着咱们皇家来的,皇祖父,此事要详查。”林炤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如果是外面人做的,那这目的性太明确了,什么人会有如此的目的?并且有如此的胆量,且还有如此灵敏的耳目?这都可以查一查。”
过了一会儿,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
因为林炤这几句话虽然简单,却说到了重点,非常准确的重点。
行刺这种事情需要胆量,也需要承担能够想象的严重后果,所以能做到行刺的人不多。运用这种手段,必然是需要有非常充足的,值得这样做的理由。
行刺皇长孙和二皇子,针对的就是皇位继承人,那么刺杀了这两个人之后谁得益?这个人很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那么得益的人是谁呢?
皇位继承人如果都出事了,皇上只能从皇族宗亲中寻找合适的继承人来继承皇位,放眼望去,这样的人也是非常明了的。
皇上虽然有亲兄弟,但一位远在闽南,一位远在川北。
林炤刚刚的话,在京城行刺二皇子和皇长孙,胆量是一个要求,能得到好处是必然,另一个更重要的,是需要在京城有灵敏的耳目,不夸张的说,京城里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要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不然,二皇子去舅舅家,皇长孙去逛花灯会,这都不是必然要去的地方,行刺的人却能了如指掌?
而最后这一点,别说远在闽南和川北的王爷们,就算是在京城的一些人,都未必能知道。
所以,皇位继承人出事,得益的两位亲王都不可能做成这样的行刺。
那么,这件事就有意思了。如果不是遥远的两位亲王动的手,那是谁?同时行刺两位,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还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