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老爷这一次一定要来廖大人的寿辰,也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施二爷,施大老爷的二儿子,刚过了年就给施大老爷惹了一件大事出来。就是在长安城的一家药铺子放火的事情,去放火却反而被烧伤的三个人指证是受了施二爷的指使,衙门便传了押签来传施二爷。
一开始施二爷只想着用钱压下去,给了衙门的大人三百两银子,余下办事的官差上上下下一百两打点。原本也是已经压下去了的,施二爷还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过了将近一个月,突然有臬司衙门的人来查问这件事。
直接找到了施大老爷,将施大老爷请到了衙门,巩大人亲自见的,将那三个人最初的口供翻了出来,话也说的不好听,已经不是暗示,直接明言了,如果这种事情在发生一次,谁也好过不了。
施大老爷当时就惊了一身冷汗出来,马上想起来被带走的,至今还没有消息的田老爷来。
恭恭敬敬的答应了巩大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在出现第二次,保证了半天,这才从衙门出来,一出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施大老爷回家就找了条鞭子准备抽二儿子一顿。
施二爷被叫回来,一看这架势直接就吓瘫了,跪下连哭带叫,说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三婶也赞同的。
施大老爷一听怎么还牵扯三太太,他自己不好去直接找弟妹,只能去找了三老爷过来。
三老爷一听回去找自己的太太询问。
三太太只能将越大夫给女儿看了病,原本以为住的远不打紧,谁知道人家跑到长安城来开铺子,女儿极度担心,自己便找上门去给钱想让她回县城,结果被拒了,自己一怒之下,伙同长房老二那边商量,要‘教训’一下越大夫和那个臭小子,于是就有了去捣乱和放火的事情。
三老爷一听真是气的怒骂了半天,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屁大点事居然又是打架又是放火的,是不是过几天还想要杀人?!狗屁不懂就知道惹祸!
骂完了跑去跟大哥一说,施大老爷也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三太太这边被骂的也不敢吭声,心里想,你女儿还真的想杀了那个越大夫灭口呢。
就因为这件事,施大老爷好好的关注了一下臬司衙门的巩大人,虽然他不是官场中人,但到底挂着职,想打听一些事情也很简单,很快就知道,巩大人是西夏总督廖大人的学生,廖大人亲手提拔的。
廖大人是谁?可是皇亲国戚,皇上母亲的娘家人!那是一般人吗?
所以廖大人这一次过寿,是个很好的机会,施大老爷千方百计的拉关系走动打点,今天才能来到这里。
至于为什么带上施翠湘?
因为施翠湘是府里头年纪合适的姑娘,如果能被这些权贵中的哪位夫人看上了,愿意结个亲,那自然是一下子便攀上,正经今天的目的就达到了。
刚才施大太太和施三太太听说咸阳知府徐大人的夫人来了,急急忙忙的去拜见,施翠湘一个人在这边候着的,结果就看见巩夫人亲亲热热的恭敬请了一个年轻小妇人进来。
那小妇人怎么越看越像之前的那个越大夫啊?
施翠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那边瞪大眼睛下死眼的盯着看了半天,一直将那群人盯着进了正房,才确定真的是越大夫!
施翠湘立马想起自己得的病,想起这个越大夫是知道自己‘丑事’的!顿时不得了了,急急忙忙的来找母亲三太太。
正好施大太太和施三太太拜见了知府夫人之后急匆匆的又过来了,因为听说了巩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亲自去接了个人进来,具体是谁还没有打听出来,但能让巩夫人领着儿媳妇亲自去接的,必然是很重要的人物。
看见施翠湘变着脸过来得时候,大太太马上斜睨了三太太一眼,三太太也变了脸色,心里暗怪女儿不争气,也不看看今天这是什么场合,这样明显变着脸到处跑,叫人看见了怎么说?!
急忙迎上去道:“你怎么没有……”
“娘!”施翠湘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低低的喊了一声,拉着她就往旁边走,施大太太吃惊的看着无礼的施翠湘,摇着头往前走,心里想,就这样的教养规矩,怎么能在权贵中找到合适的?人家一看你家姑娘如此的没规矩,早看不上眼了。
施大太太心里嘀咕着。
这边施三太太虽然很生气,生气女儿的大惊小怪失声变色的样子,但也奇怪什么事让女儿惊成了这样。
被拉着到了一边就道:“到底什么事?!”语气也不善,并且马上低声呵斥:“你不要总这样一惊一乍的,叫人觉着沉不住气!”
施翠湘哪里还沉得住气!跺着脚带着哭腔道:“这可怎么好!巩夫人去迎的居然是越大夫!她必然将我的丑事告诉了巩夫人的,说不定现在来的人都知道了……我不管,我要回去了!”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施三太太听得莫名其妙的,道:“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越大夫?你怎么总记着她?”
“您没听见吗?女儿说,巩夫人去迎的是越大夫,越大夫!”施翠湘跺着脚哭着道。
施三太太一开始呆了呆,接着失笑:“我没听错吧?湘儿,你是不是……”
看她不信,施翠湘越发气的连连跺脚甩手的,要不是顾忌这里是别人家,怕被人听见,只怕是早尖声喊起来了:“是越大夫,越绣宁!那个姓越的的,给我治病的那个!”即便如此还是连声爆了出来。
施三太太真惊呆了,看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
施翠湘急的哭着道:“娘!你倒是说话啊,现在怎么办?怎么办?!越大夫肯定给巩夫人说我得的病的,女儿不活了……”说着拖长了音就哭起来了。
三太太真惊呆了,迅速的将请越大夫看病的经过想了一遍,想想看到底哪里不妥,这位到底是哪里能看得出来,竟然是和巩夫人认识的?
巩夫人可是从三品的诰命!
怎么想都觉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