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越民耕和越尚耕回来之后知道了,自然是气的不行。
但这样的事情这一年多一直在发生,兄弟俩也是毫无办法,就是气死了能怎么样?越赵氏是他们的娘,打是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说道理不听,讲其他的还要吵起来。
而且越赵氏不傻,她认为越绣宁不好,她居然还知道去衙门告状。可见她对家人是毫无感情的,什么绝事都做得出来。
去年的那件事,幸好林炤帮忙,不然的话,衙门真的要是公事公办,只怕越绣宁不是被关牢里了,就是被流放了——那样的话,现在活没活着,都两说。
越民耕和越尚耕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管是越民耕还是越尚耕,亦或者是越榴红,打从心里,已经对越赵氏这个母亲没什么感情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已经被伤透了心,心冷如冰了。但,该奉养还是要奉养,该顺着,还是得顺着。因为是律法规定的。
越尚耕听出来侄女话里的意思了。
小妹如果一直还这样跟着母亲一块儿住,而母亲就一直这样歇斯底里下去的话,她的名声必然会被破坏。越榴红今年都十九岁了,若是这样下去,亲事只怕……
别说只怕,现在已经耽误了。
越尚耕皱眉,半天才道:“这事得好好想想。搬到城里住不是那么容易的,咱们家就是从城里搬乡下去的,当时多困难……你小还不懂,我们清楚。”
越绣宁道:“我知道,这些我都想到了的,所以,搬到城里也不是只采药了,我想做药材生意。”
越尚耕吃惊的看着她,半天才道:“你这个丫头,说着说着还愈发来劲了,你还想做生意?你多大了?一个姑娘家家的……”
“需要出面的时候,有二叔三叔啊。”越绣宁道:“何况天泽十一岁了,该学点东西了,读书也读了一半,种地也实在不是那个料……学着做生意挺好的。如果小姑搬出来和我们一块儿住,他和天梅,还有小宝儿肯定要一起出来跟我们。”
越尚耕虎着脸看了她半天,突然就‘噗嗤’的笑了。
越绣宁抿着嘴,不太确定三叔是被气笑的,还是真的想笑。她转眼看了看林炤,林炤睁大眼睛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似得。
“笑什么?怎么啦。”半天三叔没说话,越绣宁只好问道。
越尚耕看着她又气又笑:“你倒是会盘算,把你喜欢的人全都接出去跟你住,你的意思,我跟你二叔,和你奶奶,仨人扔家里行了?”
越绣宁也一下子笑了,故意道:“三叔你是担心没人给你们做饭洗衣裳吧?我奶奶……”顿住了。
“你奶奶啥?”越尚耕也故意问。
越绣宁讪讪的道:“没什么……我当然也想把二叔和三叔接出去,就叫奶奶一个人在家好了……”
这一下不但是越尚耕,连林炤都逗笑了。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了。越尚耕也很清楚,搬到城里来,是个解决的办法。
何况,城里才是他的家,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的街道河流甚至树木,他都非常的熟悉。
在乡下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搬回城里来。只不过回乡下时间不长,且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他都没时间认真的想想。
再次的将周围的环境看了看,越尚耕想了想道:“这件事回去商量一下吧。”
其实倒并不是没什么底气,自从采药挣钱后,尤其是刚刚还签了书契,越尚耕也看出来了,绣宁心里有数的很。
牛车继续的看似漫无目的的转着,转到了一条看起来人不是很多的街上,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口。
越尚耕和越绣宁全都惊讶的看着林炤,林炤笑着道:“外公去买点吃的。”
叔侄俩这才恍然。
王爷爷下车去了,看着在柜台那边说了好久的话,然后提着一大块纸包着的卤肉,一坛子酒出来了。
奇怪,买一块卤肉还要来酒楼,而且居然在柜台说了那么长时间。
虽然越绣宁心里挺奇怪的,但是当然也没多问,然后牛车就往回走。
一路上越尚耕就没怎么说话,但是心里挺感慨的,这些事情原本是应该他来想的,他来考虑,现在却已经被侄女先考虑到了。
搬到乡下这将近两年,可以说是很不如意的两年,所以越尚耕对乡下没什么感情,他比越绣宁更想回城里住,回到他熟悉的地方。
也没有多么的难以抉择,越尚耕也就定了心思。
回到村里午时都过了,各自回家吃午饭。王爷爷一进屋子,赶紧给林炤回禀道:“打听了,县令还是之前的那个,并没有换人。去年过年前,奉命进京述职,去了两个月,正月里回来的,回来之后并无其他任何变动。”
林炤一听蹙眉。
一个县令还需要进京述职?又不是封疆大吏。
如果不出意外,县令进京应该是专门禀报墨玉牌的事情。而回来之后这都已经半年了,毫无动静,说明县令得到的命令就是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给他命令的人,是谁,又是什么想法,这就需要在看看了。
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越绣宁想要搬到城里去住,虽然林炤早前已经隐隐想到了,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过这段时间是感觉到她不开心,不如去年开心了。去年每次进山还是能感觉的到她的喜悦,对山里景色的欣赏,采药是她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她很快乐。
可今年,觉着她心事多了,有些烦躁,很不开心。甚至不爱出门了,听不到她爽朗的笑声了。
林炤坐下了,沉吟了半天,对王爷爷道:“将买的卤肉和酒给越家三叔送去一半吧,只说是买多了吃不了,放就怕放坏了。”
王爷爷答应着,心里很奇怪,不知道小主子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如果要送,刚刚分手的时候不给,这会儿却追到人家家里去送?
他不明白,但也不敢多问,急忙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