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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撕破的脸
    烈马飞奔细小的草屑在空气间游走,风吹过眉梢刮起鬓间发丝。人卓中途在驿站打了尖,休息了片刻又继续赶路。依稀记得当初她也曾经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不顾昼夜的奔走,那时她没有赶上。

    人卓停下马来,擦了擦眼角的水痕,拿着地图努力辨认着稀疏的道路。这时候日头渐沉,风也有些冷了。

    “还有两天的路程。”她喃喃道,此时却不是很焦急,人卓很明白,容华那厮本事大着呢,就是把全世界出卖了,也不会让自己受到分毫威胁。毕竟是宫里长大的,谁还能求他多几分良心。

    她不过是有几分担心罢了,人卓自我辩解,摸着腰带里的玉镯子和他后来送的小挂件。

    喝了几口水,又提起精神继续赶路。

    待人卓赶到京城,崔舒雅早就回去了,但是她没有回帝卿府,而是先去了崔家的祖宅。京城的气氛很焦躁很紧张,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底层老百姓的生活,谁当皇帝还是一样的过日子。

    这次她对帝卿府就很熟悉了,不知道容华怎么跟别人解释的颂玉的去向,人卓暗搓搓的趁着夜色,来到容华殿的窗户外,她悄悄的跳进去,从他背后走过去想给他个惊喜,却发现他坐在那里是在看妖精打架的图画书。

    人卓想蒙上他眼睛的手僵在那里,容华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过头去。他面色带着一抹酡红,脸眼尾都翘的妩媚。看见是人卓,惊喜的把她揽在怀里,在她柔软的身子骨上摸来摸去。

    人卓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按住他的手,本想严肃的话说出来带着一股酥软:“崔舒雅回来了,你真是一点都不怕。”

    “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我怕她作甚。”容华嘴角微微一撇,满是沉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他轻垂的几缕发丝微微划到人卓的脸,弄的她痒痒的。

    “要是让她知道皇鉴——”

    容华吮吸到人卓的脖子上的触感让她噤了声,她还想说还有他们两个私底下的事让崔舒雅知道了可咋办,这下好了两人还生怕人家不知道的样子,顶风作案。

    “嗯~”人卓哼嘤出声来。

    容华的手伸进人卓的衣服里,钻来钻去,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想着用他刚刚学的哪个姿势好。人卓的衣服也被乱拽的半敞,露出腰间的肉。

    然后他掠过人卓肩膀的时候,错觉般感到哪里不对,又回去摸了摸。很明显的疤痕突起,容华一下子就有点炸了。

    “这是怎么回事!”容华捏了捏人卓背上的疤痕,感到异常的愤怒,她居然敢把自己搞成这样,成心没有为他的房事着想!

    人卓和凤耶那什么的时候,凤耶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整的人卓都快忘了这回事了。可能只要她下面没烂,凤耶都不会介意。都这时候了她还在神游天外,人卓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很保命的话:“崔舒雅的手下干的。”

    又能挑拨离间又能转移容华的愤怒,人卓为自己的机智松了口气。

    容华眼睛移向了别处,似乎在想着什么。可能是跟崔舒雅有关,是人家两个的事,提醒她喜欢的人属于别人,这让人卓有些酸涩和不满。

    人卓揪了揪容华垂下来的衣服,拉回了他的思绪和注意。人卓火上浇油的嘴一扁,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直到他脸上情欲消退无踪,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让人卓心里有点虚。人卓眼观鼻鼻观心的躺在容华身下,心跳如鼓的胸腔暴露了她忐忑不安的内心。

    “哼。”容华轻笑一声,起来从桌上匣子里翻翻找找。

    拿到一个小瓶子,将人卓揽在怀里:“你在我心中和她没什么两样,本宫是看崔家势大要盖过皇家,皇家一倒本宫什么都不是才肯帮你的。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容华的话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人卓脸上,她想起来推搡他,被他按下:“别动。”他伸手将祛疤的药膏涂在人卓的箭伤上,冰冰凉凉的。

    人卓别过头去不愿意看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捅了一刀,为了所剩无几的尊严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容华凑到她耳边,看她这样子,一边揉她一边轻蔑得意的说:“怎么?还真爱上本宫了?”

    人卓冷冷的笑了:“我做这一切都是报复崔家,包括跟你上床,帝卿不会真以为贪图帝卿权势富贵的人不知凡几了吧?”

    “你说什么?”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皱起了眉头,把人卓扔在地上,“你再说一遍?”

    “我上你,就是为了报复你夫人,很过瘾。”人卓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不受控制的说出毫无理智的恶毒的话。被伤害的心涌出一种痛快的报复感,她早该知道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最是自以为是,也最是看重脸面。这话一出,两人的关系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本该控制的泪水在他面前哗哗流下,几乎冲碎了自己的尊严。

    “滚。”容华面色如冰,指着窗子平静的说。

    此时门外却有些嘈杂,响起了崔舒雅的声音:“帝卿?”

    刚从崔宅赶过来的崔舒雅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还不待容华回应,就一脚踹开了门。屋内的景象让侍人和侍卫都吓了一跳,赶忙纷纷退到一旁,不敢在看。

    崔舒雅做梦一样,向来冷静理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一字一顿的说:“盛容华,你疯了。”

    崔舒雅砰的一下关上了身后的门,拔出了腰际的剑:“这些年我恭谨守礼对你,事无巨细不曾有一丝怠慢,我待你不薄啊。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

    “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丢尽了崔家的脸面。”崔舒雅厌恶的眼神,刺痛了容华的心。

    “可你从不爱我。”容华盯着自己的指尖,漫不经心的说,一副对自己闯的大祸不当事的样子,“我就是对你不忠又如何。”

    “逼我娶你的是你,不知廉耻的也是你。容华,谁会爱你这种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想私下里处理都难,很快就会瞒不住这桩丑事,她崔家一直都是干净的。崔舒雅扬起手里的剑,对着的不是人卓却是容华。

    落下的剑被人卓随手拿起的灯台挡下,发出刺耳的铮鸣,容华被她推到了一边。“我爱。”人卓脸都不打算要了。这话一说出口在感情上就先输了,可即使输给他,人卓也舍不得他受气。

    崔舒雅这时的目光才终于落到了人卓身上,带着冰冷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