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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危局无存
    瞎子大声的示警,但是老道士充耳不闻,自然道的门人,自持来自昆仑,眼高于顶。更重要的是,常年居于昆仑山,以前从未来过大河滩,很多事情,他其实分不清轻重。

    大乌龟正在旁门的人群里横冲直撞,一下子被光纹束缚,它似乎是动不了了。但是如此一来,大乌龟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老道士身上。

    “人是万物之灵……咳咳……”老道士微微有些得意,斜眼瞅了瞅逃的远远的瞎子,说道:“有什么比人还聪慧的……修行一途……人肯定至高无上……”

    老道士这么一说,那些原本想要跟着瞎子一起逃掉的人,就有点迟疑。那只大乌龟好像被光纹束缚的不能动弹,再也无法横冲直撞,而河面上的两口石棺,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只剩下我和庞独。这帮人的胆子壮了些,都在原地停下脚步。

    “它不能动了……”老道士背着双手,对金不敌说道:“叫人……咳咳……叫人把它抬回石棺……赶紧去化龙坑……”

    “是。”金不敌看到老道士制服了大乌龟,总算是松了口气,立刻回身招呼手下的人,把大乌龟重新弄回钉船。

    与此同时,金不敌的目光又投向了我们,石棺里的大乌龟被制服,我和庞独自然成了下一个目标,不等金不敌开口,几个主事就开始聚集纷乱逃散的人群,想要重新下河围攻我们。

    “哥,咱们怎么办?”我一时间没了主意,凭我现在的实力,还能和他们斗一斗,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石棺危机。

    “再等一等。”庞独比我镇定一些,我们现在上不了岸,能做的就是暂时等待,如果真等到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那也只能去硬拼。

    小船开始重新下水,十几个旁门的壮汉围住那只大乌龟,想要抬走它。不过,在河滩混迹的久了,这些汉子对有些事情比老道士清楚些,大河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的确不能碰。所以这些汉子有点犹豫,在主事者的催促下,他们才试着去抬大乌龟。

    这只大乌龟不算很大,然而分量却着实不轻,七八个人围了一圈,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人人一头大汗,可大乌龟好像纹丝不动。

    “当家的……”有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身后的主事者说道:“太沉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主事者大为恼火,又赶过去几个人帮忙。

    轰!!!

    就在这些人千方百计想要把大乌龟抬走的时候,乌龟背上那一道一道流淌的光纹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盖住了一样,光芒立刻衰减。乌龟轻轻一晃,周围的人随即就被甩飞了,

    “这!!!”有人大惊失色,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老道士的光纹好像已经压不住这只大乌龟。

    果不其然,不等他们惊呼声落地,大乌龟背上的光纹完全黯淡了,变成一缕一缕灰黑的烟,随即消散于夜空。没有了光纹的束缚,大乌龟行动自如,它再也不顾那些旁门的虾兵蟹将,直接盯住了老道士。

    “我不信收服不了你……”老道士的眼睛里骤然爆射出一团寒光,衣袖一抖,像是要再次出手。

    呼!!!

    但大乌龟不给他任何机会,身躯在地上一弹,已经流星赶月般的从半空压落下来。

    老道士出自自然道,术法高深,可是,在这只大乌龟面前,什么术法好像都没有任何用处了,他眼中的寒光里,随即流露出了一丝恐惧,不等再有任何反应,大乌龟重重的压住了老道士。

    这简直是一力破十方,如山一般的大乌龟压落下来的一瞬间,老道士的身躯立刻变成了一团肉泥,骨头寸断,完全看不出人样了。

    “老道长……老道长死了!!!”

    连同金不敌在内的所有人,一下子被惊呆了,木头似的在原地站了站,一个个就开始朝后面飞跑。这一次被困在飞雁渡口的石棺,一共有三具,结果其中一具钻出一只大乌龟,就把河滩搅动的天翻地覆,连老道士也被活活压死,要是剩下两具石棺再跑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估计到那时候,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瞎子本来就逃的远远的,此刻更是像兔子般的飞奔,金不敌咬了咬牙,估计是在紧张的思索,他不傻,看见老道士一死,就知道再也无法掌控大局,犹豫了片刻,金不敌也撒腿朝后跑去。

    金不敌带头逃窜,再没有任何人敢继续逗留,人群一哄而散,放羊似的在河滩狂奔。不仅岸边的人跑了,钉船上的人也想开船顺流而下,先避过风头再说。但是钉船一启动,留在甲板上的那具石棺,像是直接把甲板连同船舷一起砸穿了一样,轰然落入了水中。

    人群一散开,大乌龟就无法追击了,它的动作也顿时迟缓下来,慢慢的从岸边爬入浅水,又浮到了石棺旁边。

    咕嘟嘟……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也没来得及想,老道士一死,困水咒立刻失效,河面重新恢复了原状,水流带动着我脚下的空船,朝着下游漂去,我赶紧从船上跳到了庞独容身的石棺里,就这么短短的几息时间,大乌龟的石棺,连同之前本困在河心的石棺,一起沉入了水中。

    石棺一入水,踪影全无,再也看不到了。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庆幸,庆幸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可是我又觉得遗憾,石棺的秘密,恐怕还是一时半会无法得知。

    我和庞独都没有受什么伤,等到岸边的人跑光了,庞独把石棺催动到了离岸边很近的地方,让我下去把吊在木桩上面的铁甲阴兵都给放掉。我急匆匆的上岸,捡了一把刀子,三下五除二,把吊在木桩上的铁甲阴兵解脱出来,这些铁甲阴兵一碰见水,就好像活动开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没入水中。

    “哥,今天这件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我重新回到石棺里,抹掉脸上的水,把我之前的想法和庞独说了说。

    我还是有这样的预感,飞雁渡口这边这么要紧,可就派了金不敌一个人过来压阵,黒木,还有西边的其他高手,甚或九黎的头面人物,他们去做什么了?他们肯定是做一件比飞雁渡口这边更为要紧的事。

    “老六,你说的是。”庞独点了点头,但是他一直都在镇河,从未登岸,根本不知道黒木那帮人的去向和意图。

    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当时在牙子镇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奇怪,旁门这么大的阵势,黒木却不出来主持大局。

    我和庞独商量了一下,现在只能沿着河到处看看,碰碰运气,如果运气好,找到一点线索,还可以推敲推敲。

    两个人就呆在石棺里面,从飞雁渡口这里朝北边走了走。从这天晚上走到第二天清晨,整条河都寂静无常,看不见什么,更察觉不出什么。

    “老六,你就在这里少睡一会。”庞独怕我一晚上没有合眼,会熬不住,所以自己盯着外面,让我先休息休息。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心里一个劲儿的发毛,就感觉眼皮子一直在跳。

    唰!!!

    当我们走到离飞雁渡口大概四五十里的河道时,石棺旁边的水浪一滚,接着就涌起了一团泉眼般的水花,水花里唰的跳起来一团影子,直接就想要跳到石棺里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