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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谁的儿子?
    第318章 谁的儿子?

    地上凹凸不平,这山谷的底部就像是一整块布满沟壑的石地,随处可见大大小小散落的石头,瞅着应该是长时间的从环形山壁上落下来,一点一点的成了现在的样子,狗婆娘没有再管我,眼睛始终盯着柱子方向看……这时候我才终于是看了个清楚,越看越心惊,那一个个的石头罐子,居然有半个棺材那么大,面前的石灯里头的火依旧在燃,就是这山腹光线的来源。

    终于,绕着这柱子走了两三分钟,狗婆娘手里头居然已经是多了一个罗盘,然后像是发现了一般,一步步的就朝着这柱子走了过去。

    这玩意我们一直不敢接近,码不准那罐子里头的东西要是出来怎么办?狗婆娘压根就不管我,自顾自的走到了其中一处的面前,整个人都发了呆。

    我心头奇怪,这女的从一开始就他娘的不对头,手里藏的符纸不敢松手,也是跟了过去。狗婆娘看的是石头柱子底部的位置,不规则的石头上,一条条沟壑粗的吓人,之前我就注意到,这位置往上十七八米,都没有放着罐子的石坑,而就在这一处有着一个石坑,不,应该说是一个铁坑,那是一根根粗的不行的铁桩子,硬生生的打出的一个坑,一根根铁桩子就钉在周围,只露出一个顶,而有一小半,居然只剩下一个个黑洞,很明显的像是被谁拔了出来,比手臂还粗的铁桩子就扔在附近的地上。

    中间的小石头坑跟这周围的铁桩子比起来相当的不起眼,而就在小坑里头,静静的放着一块牌位,我心头一震,因为这牌位上,居然没有写任何的字,整个牌位都是空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块牌位的时候,我心头一紧,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慌的感觉,“你说你从来没来过这里,为什么又对这里头这么熟悉?”

    狗婆娘这时候已经完全没了表情,似乎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几乎变得麻木,“这里只有几个人进的来,不过布置我知道……”我稳了稳口气,“你就是为了找这东西?用这个铁桩子钉死了,又压在这放了不知道多少死人罐子的柱子下头,这里面埋的东西到底跟我们有多大的仇?”

    “不见了……不见了……”我没反应过来,这女的猛的就朝那壁头冲了过来,表情相当的吓人,整个人都变了。和之前的冷漠完全是两样,发怔的翻着地上的石头还有散落的铁桩。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有些慌,但口气依旧很稳,“这里面除了那牌牌,都是空的,里头到底装的什么?”

    狗婆娘发了疯,一个劲的抠着地上的石头,像是什么东西就藏在里面一样,“别怕……别怕……我来带你出去……我来带你出去……”

    我越听越不对头。就在这时候,空荡荡的山腹里头,居然出现一阵脚步声,而且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锤子哟,我心头一抖,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冲过去就扯住了狗婆娘的衣服,目前的情况是这儿只要出现个人老子到时候都跑不脱?谁晓得狗婆娘动作比我还快,慌张的看了一眼远处,之后快速的瞅准一个方向就跑了过去。

    我和狗婆娘藏在一块石头后头,脚步声越来越近,狗婆娘神色比我还要紧张,我看了一眼她的脸,吓了一跳,就这么一会功夫,这女的竟然已经是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我已经顾不上这事儿有些邪乎,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几个身影越走越近,居然是几个老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来的,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狗日的真的是常家人,就在几个老头中间,我眼睛瞅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三叔。

    我一时间心头有些激动,猛的发现不对,此时的三叔完全不对头。表情呆滞,走路有些僵硬,三叔是走在几个人的后面,而就在三叔的旁边,还跟着两个影子。我心头一惊,跟在三叔旁边的这两个东西,不是人……

    三叔出了什么事?一股火直接就从我心头冒了起来。此时的情况已经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计,旁边还有个平城的狗婆娘,现在只有趁着这狗婆娘精神恍惚,把狗日的打晕,然后再想办法跟过去。我瞅了瞅旁边,狗日的手指抠的血肉模糊依旧没有丢刀,到了地方之后,几个老头朝着“三叔”和旁边的东西鞠了一躬,阵阵声音传了过来,似乎其中有人还有些吃惊,“这里真的有……东西已经不见了,不过魂根还被钉死在这里。他们没办法,怪不得要找我们拼命。”

    “废话,要是是你,你拼不拼命?”

    几个老头开始撬那铁桩子,我没有注意到,我旁边的狗婆娘,这时候已经是浑身都在抖。我又冒出脑壳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远处的几个人里头,少了几个。狗婆娘几乎是和我同时转过了身,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叔已经是站在了我的身后,而旁边,还跟着两个影子。一股渗人的气息从包括三叔在内的三个“人”上头传来,我只觉得浑身冰冷,这已经是远远超出了在这山腹里头遇到过的其他东西……

    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着周围的几个老头,一人手里拿着个撬子,眯着眼睛瞅着狗婆娘,“宁清娃娃,你是怎么进来的?”

    狗婆娘脸色惨白,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悄悄的手里头换了一张符纸,随时准备瞅准机会朝着三叔身上打过去,这时候我已经是敢肯定,三叔被什么玩意上了身。

    “几位叔爷,东西去哪儿了?”一个老头拿着铁撬,神色相当的复杂,“娃娃,这事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这老头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倒是另外一个老头,瞅着狗婆娘眯了眯眼睛,“宁清,这事儿做得好,只可惜没瞒住。是你太爷爷不让你说?”然后猛的指了指我,“这人是你带进来的?从哪一出禁制偷进来的?”

    我心头越来越慌,三叔依旧面无表情,我随时准备找位置出手,就在这时候,那老头再一次的开了口,然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常女娃,这孩子到底姓什么?”狗婆娘面色苍白,痴呆的一般的盯着那小坑,“姓汪。”这老头脸色有些怒色,直接是吼了一句,“你们常家还想骗老夫?他根本就是姓王。常伯用了你那娃,来断他王家的香火。”

    狗婆娘脸色依旧呆滞,“哪……哪个王家?”这老头哼了一声,“你说还有哪个王家?就在刚才,那王文仲带人差点把你我的祖宗给镇死,不是他的孙子他能这么拼命?你知道他王家这次死了多少人?我们张家又死了多少人?你们常家,背着我们,朝南截道的嫡脉下的手。”

    旁边一个老头再也忍不住,“姓张的,闭嘴。”姓张的老头陡然声音大的不行,老脸愤怒的直接吼了回去,“我闭你娘的嘴,我爹都帮你们填了命。老子现在还会怕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几年前那红鼻头老鬼来的时候,明显已经不是个人,老子当时偷着对着他占的一卦卦角都烂了,那能是个人的命?可你们常家那老太爷还不是让他把这女娃几个人给带走了,这里头藏着什么只有你们知道,你他娘的做了孽要我爹帮你们还,给老子等着,以后有机会收拾了南边,老子不会让你们好过。”

    罢了,这老头似乎还没骂够,“现在还不知道王邪还在不在,以他的卑鄙,你以为他儿子能好的了多少,这么多代看过来,那一家的家主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子就看着,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这事儿还没完。”

    我浑身冰冷,瞅着那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铁桩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就开了口,“这个大爷,你刚才说这里头,是谁的孙子?”

    那一根根的铁桩子就在我面前,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铁桩子中间不起眼的小坑,自己都控制不住。之前的一件件事情在脑海中闪过,浑身无力,那老头猛的看向了我,“常家女娃儿,虽然你是常家人,你可知道带人进入这地方是什么后果?”

    我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头只有那柱子上的小坑,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直面无表情的三叔,僵硬的身子居然在微微的抖动。几个老头猛的反应过来了什么,再也没有管我,而是齐齐转过身子,手里头掏出什么东西,就要朝着三叔身上打过去。

    “怎么可能?”

    三叔旁边的两个影子一直没有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叔一只右手已经是抬了起来,微微的青光亮起,就那么按着自己的胸口。三叔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隐约看得到一个影子在里头愤怒的挣扎,意识之中传来苍老的嘶吼声,要是我像之前一直在注意三叔,肯定可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根满是符文的钉子,已经是这货狠狠的按进了自己右手的掌心,一时间,几个老头居然都不敢动,似乎压根就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眼睛死死的盯着三叔右手的青光,整个场面相当的诡异,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挣扎,三叔不再是面无表情,反而脸色纠结无比,终于,嘴里不再发出苍老的嘶吼声,反而是歪乎乎的声音响了起来,“老杂种,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看着三叔的右手青光,几个老头脸色十分难看,一时间全都看着三叔旁边的两个影子,而这两个影子,像是有什么忌惮一般,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三叔露出个贱笑,但之后脸色又是一变,像是吃力无比,头上的冷汗冒了下来,只有那放在自己胸口位置的青光,越来越亮。一个老头正要动,立马被旁边的两人死死拉住,“小杂种,居然卑鄙到这种程度,你敢?”

    “老玩意,老子就说你蠢,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的就是让这老鬼上老子的身,孝顺点,没看到旁边的另外老个老鬼都不敢动?”

    “小杂种,老子就看你狠不狠的下心,你这一手下去,你不死也得残。”

    三叔猛的把手朝着自己胸口一按,一时间,那苍老的吼声变得凄厉起来,几个老头脸色大变,胡子都在抖“停手。”三叔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笑,“龟儿子始终是龟儿子,老子现在就相当于是你爷爷。”

    “就当着你旁边这两个老死玩意的面,赶紧给老子做你该做的事儿。”

    几个老头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不过终究是忍了下来,一个老头对着三叔身上的那影子点了根香,连带着一起,三个人朝着另外一个始终没有动作的影子拜了一拜,然后继续撬铁桩子,每撬一根,必定是符纸铜钱摆齐,嘴里念的飞快不说,三个老头也显得有些吃力。

    狗婆娘瘫坐在地上,痴痴地望着几个老头的动作,一个嘴唇咬的死死的,三叔的眼睛压根就没有看我,似乎当我不存在。

    终于,所有的钉子都被拔了出来,看着这些钉子,又看了一眼三叔,我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只是剩下的一只手,死死的抠在旁边的石头上。

    几个老头神色庄重,像是对着巨大的石头柱子,又像是对这山谷里头无数还亮着的石灯,恭敬的跪了下来,这一跪,竟然是最为庄重的三跪九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