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惹不起的贾赦 作者:非南北
办妥官府诸事,李知府依旧恭恭敬敬的送贾赦出了顺天府。
回到贾府,贾赦没有回东院,而是直接去了贾政的书房,拽出贾政就往他鼻子上狠狠打了一拳,揍得贾政鼻血长流。
贾政被郑家树打了三耳光,两个脸颊本来就没消肿,这时候鼻梁上再加一拳,脸上跟开颜料铺子似的,别提多好看了。
贾政养着八个清客,原本都在贾政书房里奉承,见贾赦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往贾政脸上打,八个人都吓得不知所措。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几人既然投靠了贾政,总要表一表忠心,于是缩手缩脚的要来阻止贾赦。
贾赦将手一扬,八张符纸无风自飞,粘在八个清客身上,八个清客就不能动弹了。贾赦拿起书桌上的戒尺就往八人屁股上抽,边抽边骂:“拿人钱财,不干人事儿,成天出些馊主意,挑唆得主子家宅不宁!”
“不学好!”
“枉读圣贤书!”
“丢读书人的脸!”
八人手脚虽不能动,嘴却能说话,一时间求饶声、呼疼声、害怕得牙齿打颤声响成一片。
这八个人本来就是趋炎附势、偷奸耍滑之辈,几戒尺抽下来,个个狼狈不堪,屁滚尿流,其软弱无耻模样令人不忍直视。
等八个人洋相出够了,贾赦才转头对贾政说:“贾存周,看你养的这八条狗,还不如我在街上随便扔块骨头招回来的野狗护主。也就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才对他们以礼相待,以老先生相称,你眼瞎心瞎,简直丢我们贾家儿郎的脸!我今日就替父亲教训你一顿,叫你眼瞎!”说着贾赦也往贾政屁股上抽了一戒尺。
贾政也算看清了八个清客的真面目,也不替他们分辩了,只捂着屁股替自己争辩道:“大哥,你为何无故打人!”
贾赦怒道:“去问问你的败家老婆!”
贾赦大闹贾政的书房,贾政的小厮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忙去请了贾母来。
贾赦早就料到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不等贾母开口,便抢先对贾母道:“昨日我手底下门客回乡探亲,得知周瑞仗势欺人,巧取豪夺,连夺南洼村几百亩良田,逼死八九条人命,被人告到官府,人赃俱获,官府还从周瑞家搜出好些放印子钱的凭证!这就是兄弟媳妇当的好家!我竟不知兄弟媳妇是个脂粉堆里的英雄,连这些违法乱纪,丧尽天良的事都敢做!这些事若是借咱们荣国府的名头犯下的,看看究竟是谁在毁祖宗基业!这败家娘们儿,趁早休了为是!”
贾王氏在荣庆堂告了贾赦一状,因自己被大伯子动了嫁妆私产,自以为自己占尽道理,贾母前脚动身来贾政书房,贾王氏后脚就跟来了。没想刚走到书房廊下,就听到放印子钱这件事竟让贾赦查出来了。贾王氏在书房外听见贾赦一一数出自己的罪名,还说让贾政休了自己的话,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19章
贾王氏听到这里,也不敢闯入书房喊冤了,忙不迭的回了荣禧堂,稍微收拾一下,就带着心腹丫鬟逃也似的回了王家。
王子腾是贾王氏的嫡亲兄长,任京营节度使,是个手握实权的。贾王氏放印子钱,刚开始就是仗王子腾的势,后来贾王氏掌家之后,依仗王子腾的地方才少了。
今日恰逢休沐,王子腾也在家,听闻妹子没下帖子就回了娘家,王子腾心中起疑,一面让人迎贾王氏入内说话。
贾王氏见了兄长,竟是大滴的眼泪下落,将这些时日贾赦的所作所为都说了,末了,贾王氏哭道:“我竟不知道那个不中用的老纨绔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厉害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梦里得了老荣国公传的玄法,竟是邪门得很,不但手段毒辣,还刀刀捅人要害,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周瑞夫妻跟我嫁去贾家十几年,没想到就这样折了,这都罢了,竟然连我放印子钱的不少凭证都落在官府手上,这可如何是好?”
王家为荣国府姻亲,四王八公又都联络有亲,因而石光珠暴毙、贾赦制伏尸怪那日,王子腾也在场。王子腾略一沉吟道:“贾恩侯会玄法之事定然不假,我亲见他制伏尸变后的石光珠。但未必就是梦中得老荣国公所传,亦有可能是国公爷在世时候传了他口诀,他坠马之后,突然了悟了。”王子腾是武将,虽然不会玄法,但是会功夫,知道习武也好,修道也好,有人一生难窥其门,也有人突然开窍,一朝得道。
贾王氏擦了眼泪道:“我也不管他怎么就突然开窍,或是鬼上身变了个人,我只求哥哥想个法子,先将印子钱一事压下去才好。”
王子腾冷哼一声说:“这点子小事你慌什么?那印子钱都是周瑞夫妻在张罗,就算偶尔收不回来,也不过口头上拿荣国府的名头吓人,既没有名帖又没有印章流落在外,偶尔贿赂地方官员也是钱货两讫,不留痕迹,只咬定了周瑞瞒着你干的就是。周瑞都让人判了问斩,你除了御下不严,有失察之过而外,与你何干?”
贾王氏听完深觉有理,目光中透出一丝狠厉,将眼泪一擦,道:“就是,什么印子钱的事,我一概不知,都是周瑞那奴才欺上瞒下,胆大包天,带累了我。”
王子腾见贾王氏明白过来,才道:“既是想明白了,这就快些回去吧。为人妇的不跟婆母说一声就回娘家,反而落了不是,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贾王氏心下没那么慌乱了,也觉今日私自回娘家和自己往日的端庄贤惠样子不符,于是忙收拾了带着心腹丫鬟往北门去了,准备在牟尼院上香之后才回了贾府,瞒过去王家一节。谁知路上,贾王氏一阵腹痛,又忙掉头回府。
贾赦从贾政的书房出来,就将贾府的内外奴仆几百人招在一处,训话道:“咱们家的奴才,谁敢仗着主子的体面横行乡里,为害百姓,为主家招祸,周瑞就是下场!我不管你们是哪一房哪个主子跟前儿的奴才,我也不管你们素日有什么体面,从今日起,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什么伏侍过长辈的奴才比主子更体面的事再也休提,打今日起,我听见一起撵一个,听见两桩撵一双!”
周瑞这些年管着第一进的账房,管着府上的人事调度,又管着府上的春秋两季租子,何等体面?说报官就报官,说问斩就问斩,听说了此事的贾府下人们,手脚不干净的早吓得战战兢兢。有些老实巴交受人欺凌的,又心中暗觉畅快,府上早该立个章程。
贾赦训完话,贾府奴才乌压压跪了一地,口称不敢不尽心。
贾赦点点头,留下府中账房、买办、厨房、马房、门房等各房共用的下人,从高到矮排好,贾赦一一望过去,把面相奸猾、身带煞气的择出来。身上带着的煞气重的一律扭送官府,煞气轻的或只是心素不正的一律撵了。
至于贾母房中和二房各人房里的丫鬟婆子等,贾赦没动。贾母和二房对他成见极深,即便是自己帮他们打发用不得的人,也会被人编派出连下人都不让他们使,磋磨母亲兄弟的闲话。况且外面的人肃清了,房内的丫鬟婆子也掀不起风浪。
这番清理下来,就只有赖家是个隐患。不过贾赦并没有打算放过赖家,这一番清理,赖家难免狗急跳墙,贾赦已经暗中派人盯住了赖家的动向,一旦赖家情急之下露出破绽,就拿住七寸一并料理了。
自此之后,贾府各处当差的下人人人自危,夜里上夜不好生当差,赌钱吃酒的也没了;暗中传递物件的也没了;出工不出力,专门奉承主子的也没了,贾府内外清爽了不少。
料理了府内多数不得用的下人,贾赦当日就去了张珣府上。一来,是将贾琏送过去暂住数日,也让外祖父提点贾琏几句;二来,也是托张珣为贾琏寻一位有真才实学的先生;三来,贾赦请教张珣,写了一封罪己折子,准备次日进宫请罪。
周瑞是贾王氏的陪房,但是也是贾府的奴才,虽然印子钱是以周瑞的名义放的,贾王氏将事情做得很干净,没有贾府直接参与此事的人证物证。
但是周瑞一个贱籍奴才哪来这样的本事,仗的谁的势,稍微明白一点的人都心知肚明。贾赦想到后来贾府抄家灭族的下场,自然要早做准备,认错态度要端正。
诸事办妥,又交代贾琏在外祖府上要听从吩咐,勤勉上进,贾赦才告辞出来。贾赦走后,张珣和老妻谈起贾赦真的活明白了,活通透了,想到早逝的张岚,难免感慨万千。
次日不过卯时初刻,贾赦就身着朝服,早早候在东华门外候着了。
文臣武将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其中张珣、林如海并其他和荣国府交好的人家等都低声和贾赦打了招呼,才在东华门前按品级列队站好。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马棚将军吗?今日怎么有空来上朝了?”因为东华门外无人喧哗,这不高不低的一声传来,立刻吸引无数人的注意,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这声音源头。同时,王子腾伸手在贾赦肩上一拍,做出一副玩笑样子。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马棚将军说的是贾赦了。
王子腾听闻妹子夫妻这些时日被贾赦磋磨得够呛,见贾赦今日也来上朝,故意来恶心人的。这面上带笑的顽话,贾赦若是当真生气,显得自己气性小;贾赦若是不理会吧,这马棚将军能是什么好话?
贾赦伸手在王子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一拍,笑道:“王将军大清早的在东华门外喧哗也就罢了,怎么连朝廷给我定的封号王将军也敢乱改?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王子腾一下就被贾赦给噎死了。原身以前活得行尸走肉一般,背后调侃他马棚将军的不止王子腾一个,刚才王子腾这么调侃贾赦,腹内暗笑的文武百官不在少数。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王子腾不该在东华门外这么嘲笑贾赦,贾赦这个一等将军正是当今封的,你说当今封的是个马棚将军,这是要打谁的脸呢?贾赦一句话,就将一顶对朝廷不敬的大帽子扣在在王子腾头上。
王子腾冤枉啊,他只是以为贾赦突然开了窍,玄法上厉害,但没想过贾赦嘴皮子也开窍了啊。于是王子腾讪笑两下说:“恩侯可别胡说,以后我再不敢瞎开玩笑了。”说着,王子腾准备回到自己的班列站好。
谁知,王子腾退下去后,却出了事:
王子腾为了使刚才自己那句恶心贾赦的话听起来像玩笑话,故意颇为亲近的拍了贾赦的肩膀,贾赦也玩笑一般的回拍了他举着的胳膊两下。谁知就这两下,王子腾的胳膊就这么举着放不下来了。
王子腾一只右手直直的伸着,看上去就像指着前面的人。这还怎么上朝啊?总不能到了朝会上,还这么举着手指着前方吧?要知道朝会上面对圣人,这么举着胳膊指皇上,那是真大逆不道了。
王子腾急得冷汗都出来了,心中大是后悔自己怎么去得罪一个深谙玄法的人,要知道会玄法的人收拾起人来,被收拾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着的道。王子腾只得服软道:“恩侯,原是我不该瞎说顽话,你别生气,朝会就要开始了,快些帮我将胳膊放下来吧。”
贾赦十分无辜的道:“王将军这是怎么了?是否昨日睡相不好惊了风?你应该去找太医啊,我又不会医术,怎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