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制盆的最上方盖着一层灰烬,他拿靠在床脚的火钳伸进去拨了拨,露出灰烬底下红彤彤的炭火,又身体前倾,几乎半个身子探到床沿外边,朝火盆里吹了两口气,木炭里包着的红色火光闪了闪。
于是,当恩瑾被动静声吵醒时,就看到顾萌撅着腚,圆润挺翘的屁股轻轻晃动。
盯着看了一会儿,懵懵懂懂,刚起床大脑还一片空白,可看着看着,眼神突然就变了。
顾萌把火钳靠放回床脚,刚跪在床上直起腰就被一人从身后扑倒。
闷哼一声,脸朝下压在被子里,锤了下床铺,暗骂一声小兔崽子。
恩瑾压在他的背上,露出三分邪气的笑,一晃眼表情却又变得茫然无措,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下一秒又缓缓勾起嘴角。
一场天使与恶魔之间的拉锯,男人反反复复地在两个状态间切换,最终显然是恶魔胜利。
恩瑾一手反扣着顾萌的肩,一手往下游移,脸颊贴近顾萌的耳后:“一醒来就看到顾萌在勾引我,真是让人受不了。”
顾萌脑子里懵了一下,男人的音色本就轻柔,像一匹华丽的绸缎,现在刻意压低了,带着性感的气音,离他的耳朵又那么近,怎么听怎么色|气。
不知道别人会作何反应,反正他听后很有感觉。
“谁……谁勾引你了?”
顾萌脸上烧起来,他不过是起床捅个火而已,怎么就被解读成了勾引?
轻轻挣扎,想从恩瑾身下钻出来,可男人凭借一米九的身高优势将他罩得密不透风。
顾萌无奈,从被子里转过脸,放软语气商量:“恩瑾,你压到我了,先起来再说。”
恩瑾没答话,视线在他清丽的侧颜上扫了一圈,兴奋地喘了喘,又在他屁股上狠狠攥了一把,力道尤其重。
“恩瑾?!”顾萌挺了一下,像一尾上岸的鱼,几乎要弹跳起来,震惊地回头看他,“你做什么?”
恩瑾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只能看清嘴角噙着的笑容。
“最喜欢顾萌了。”他轻声道,“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喜欢,有时真想把你揉碎了,塞进身体里,这样就能永远不分开。”
还不待顾萌品出这话的变态之处,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你们醒了?”薄晔推门进入,“在隔壁就听到声……”
一抬头,看见两个美男在大红牡丹被上四肢交缠的画面,后面的话全噎在了喉咙口。
床上的两人都没穿裤子,顾萌被压在下面,脸上布满绯色,在外人看来就是春情荡漾,恩瑾看着门口眯了眯眼,虽然在笑,但笑得让人不寒而栗,一看便知是被打扰了心情不好。
“……”
薄晔在两人之间看了看,若无其事地替他们把门关上,走了。
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看表情就知道薄晔是误会了,一大早就遭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顾萌忍无可忍,抓起床角的枕头就朝后砸去:“给我起来!反了你!还敢压老子了!”
揉碎了塞身体里?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恩瑾被砸懵了,被顾萌一推就倒在了一旁床铺上,紧接着又挨了两下枕头,有些痛,不禁蜷起身体抱住脑袋。
“还要不要再皮了?!”
顾萌双手高举枕头,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眼神着实恐怖。
恩瑾发丝凌乱,悄悄从手肘处瞥他一眼,摇摇头,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
早饭前,顾萌在祠堂附近的房屋里搜了搜,只在某户人家的厨房内找到两棵水灵灵的生菜,其他一无所有。
他把其中一棵生菜洗了,在水里烫了一遍,捞出来一盘。
薄晔坐在厨房里的方桌旁,看着桌上一小碟蛋糕,问道:“di说雪原上有鹿,什么时候出现?”
“记得是在第五天。”顾萌将水煮生菜放到桌上,围着桌子坐下,回忆了一番,答道,“大家第四天来这里搜寻物资,当时是雷厉拿到了弓箭,隔日上午他就用弓箭射下了一头鹿。”
既然副本重启的事已经被薄晔知晓,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看薄晔的样子,现在似乎已经平静地接受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