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东海遗迹那张金色纸张上得到的那个功法,自发地运转起来。在时远惊讶的目光中,借着阴气,将这片沙土之上所发生的景象呈现在了时远的面前。
时远“看”到了高台,也看到了高台之上,站着一名陌生的鬼将。在桂安静的对面,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正低头缓缓翻动着他手上的书籍,如果不是有一滩鲜血在他脚下缓缓蠕动的话,场面或许还带着几分悠闲和惬意的感觉。
然而这个景象只持续了三到四息后,便如同镜面破碎一般消失在了时远的眼前。之后,任凭他如何运转阴气,他脚下的沙土都不再反馈影像。
他只好将阴气收起,抬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将刚刚的场景分析了一遍。
那个拿书的修士,面容虽然陌生,但却让时远分外熟悉。时远可以肯定对方之前绝对不在第三地狱中。也就是说,对方要么是顺着他们之前走的那条道路走到第三地狱的,要么就是通过另一种方式。
纸条。
在进门前,他看到王不行将自己的纸条有意无意地丢在了地上。也因此,他也顺手将自己的那张过关纸条也丢在了地上。
想来,他这个动作应该没有瞒过善哉的眼睛。
这样想着,他又朝前走了几步。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周边的阴气开始剧烈地涌动了起来,朝着空气中的一点冲击了过去,好似在同什么进行交锋一般。
随后,时远听到了一声“刺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扯开来一般。
在那一刹那间,原本在他耳边呼啸的风声好似在这一刻陷入了终止。就连那些漫天席卷的狂沙在这时也好似变成了脚下的沙土。
周围的空间平和而又安宁。
察觉到眼前的这一点之后,时远瞬间明白了,刚刚那个被阴气撕裂的是一道屏障。看来,他已经走到了正中心了。
这样想着,时远抬眼朝着前方望了过去。同他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幕相同,在那离地数丈的高台之上,站着两方人影。
一方是一个陌生的鬼将。他此刻正懒懒地坐在地上,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这般闲情逸趣的样子,都让时远怀疑,那名鬼将身周环绕交叠的飙风只是摆设一般。
在时远走近的时候,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就这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还没等时远戒备起来,他又轻飘飘地将目光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了面前这些修士的身上。
时远也顺着那名鬼将的视线望了过去,便看到姜博学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容,正快速翻动着他手上的书籍。几个月没见,姜博学的实力显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可以从他手中的书看出一些端倪出来。
他手上的那本书封面和封底都是一片黑色,在封面的右边,隐隐有银色的字体书写了什么——和或许是这本名?时远猜测着。
只不过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书封上写着什么字。因此,只能遗憾地收回了视线。他的目光一瞥,又看向了站在姜博学身后的人。
第一个,便是熟人。
看着悬浮在那人身周的数十张符篆,时远微微勾起了嘴角。徐阳洲的刻画符篆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即便离着这么远,时远都能够感觉到这些符篆上面的气息。
深邃而又磅礴。
而之后的人,时远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只不过,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刚刚差点被杀的那个人。
时远的目光在他的脖颈上停留了一会儿。他上面的地狱之花,虽然淡去了不少,但是依旧留下了淡淡的印子。想来,想要彻底消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样想着,时远微微垂下了眉眼,视线又重新落在那名鬼将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深思。姜博学召集的这些人,他虽然不认识,但是想来,应该都是天骄榜上前百的人物。
然而,即便这么多的天骄加在一起,面对一只鬼将他们依旧有些捉襟见肘。
“放弃吧?一群小奶娃,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认为可以打败我的。”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姜博学面前的那名鬼将像是不耐烦了一般,伸了伸懒腰,他头上黑色的头发就这样滑落在了肩头。
他这句话一出,站在他对面的那些人便忍不住了。那名刚刚差点被应常杀死的天骄,此刻冷哼了一身,目光中带着不屑:
“就你,你还是先从这沙尘中出来吧!”
说到后来的时候,那名天骄的眼中闪过一道愤恨。他想起之前差点被应常杀死的场景。当时,那名鬼将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却从他的眼中感受到冰冷和玩味。
唯独没有重视。
这样想着,那名天骄便又将目光落在面前这名鬼将的身上。他看到那名鬼将被自己制作出来的沙尘牢牢地困在原地后,不由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近战能力是出了名的不行,但是一旦远离敌人,他的战斗力便向上提升了数倍。
然而,这名天骄的态度显然让那名鬼将感觉到厌烦。
鬼将嗤笑了一声道:“现在的人类都这么自信吗?”
说完这句话,那名鬼将像是尽了兴致一般,随手挥了挥。伴随着他手臂的挥动,一层层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指尖上溢散了出来。
下一刹那,原本环绕在他身边的沙土在这一刻纷纷溃散了开来,化作了粉尘,没有在空间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一幕,显然超出了徐阳洲他们一行人的想象。从他们脸上震惊的表现,就不难看出,他们对自己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