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看了一下镜子,随后抓了抓头发,将它全部束到脑后。头发梳上去之后,原本柔和下来的轮廓,瞬间变得锋锐了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觉得女装的自己也分外英气。
他将潜水炸弹收到了储物手环中,随后耐心地站在原地。
几乎是下一瞬间,时远就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明显的不同。他微微坐直了身体,便看到原本放置在他身旁的机甲,此刻朝着他倾倒了过来。
那下落的速度,快到时远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飞身离开,身形刚刚站定,便看到机甲重重地倒在地上,无数块碎片向上飞溅了起来。其中有数十块碎片朝着时远飞射过来,分别朝着他的脖颈、动脉,大腿根部……
时远一句脏话噎在喉中,他飞身快速回转,顷刻间,在他刚刚所在的位置上,矗立着无数机甲的碎片。这机甲虽然是他幻想出来的,但是这触感和飞射出来的碎片,确实实打实的。
时远可以肯定,他如果刚刚还站在那里,估计现在已经被这些碎片戳得满身是伤了。重伤的状态下,他根本就不可能度过充满杀机的今天。
趁着这段空隙,时远运转灵识,立刻将周围杂七杂八的东西给复原了,周围重新恢复成一片空白。
时远站在空旷的空间中,目光闪烁。
时也,命哉。
这句话的意思是,命运让他死,他就必须得死?
即便现在,时远身着女装。按照系统的说明,女装的他,不会有生命威胁。但是现在,针对他的,并不是修真界的其他修士,而是天道。
天道和系统本来就是一体的。
而时远,却并不认为,当他和天道对立的时候,系统会站在他这边。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陡然想起,朝不复的批注到最后解释下来,也成了“天命”二字。而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朝不复会这么想摆脱天命。
因为,天命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只不过……
时远轻轻抬眼,看向四周。眼下周围空旷,他就站在原地,难道还会发生什么意外,让他死亡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下一刻,时远就感觉自己肌肉开始颤抖,神经在疯狂叫嚣着“快跑快跑”。
在这一刻,时远本能地遵循了自己脑海中的念头,下意识地朝着旁边挪了一小步。与此同时,他的身旁落下了一道巨大的闪电。
闪电劈落在地上,将平整的地面劈出了一个深坑。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不平整了起来,原本深埋在地下的血色令牌,竟然从地底里跳了出来,自动落入时远的掌中。
冰冷的触感,让时远的大脑瞬间清醒。他立刻飞身,离开了自己圈起来的地盘。随后,他便看到一个比之前更粗、更亮眼的闪电,径直向下,落在了他刚刚所站的位置。
天崩地裂。
这一声雷电,极为轰轰烈烈。
时远看到几处被圈起来的空间中,走出了两三名修士。这些修士身上的气息深不可测,初步预测,这些都是金丹期的修士。
“这是谁在渡劫?”
“好像是岑凉。”一名修士抬眼,他的眼睛中有金光闪烁,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低声说道。
“应该是岑凉,他平时不是会去僻静的地方渡劫的吗?怎么现在就突然在这里渡劫了呢?”站在那名修士旁边的修士,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概是突然晋升吧?从金丹期晋升到了元婴,才会有如此浩大的声势。”
时远站在旁边默默地听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他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池鱼”。
但是……真的有这么巧吗?
他一来,岑凉就顺利晋升,从金丹到达元婴,晋升的雷劫刚好落在他前两天刚圈出来的地盘上。
这简直太巧了。光雷劫落在他地盘上,这个可能性就极其地低了,低到时远,都不觉得那是巧合,而是故意的。
在时远思考的时候,站在他前方的两名修士便准备离开。在抬步的那一刹那,其中一名修士的鞋子突然向外飞射,朝着时远所在的方向飞射了过来。
好在,时远一直处于警觉的状态。在鞋子飞射过来的时候,他就立刻转身,撤离了一段距离。那鞋子毕竟是金丹期大能的鞋子,他一落在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坑。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鞋子怎么就突然飞出来了。”那名金丹期的修士蜷缩着脚趾,朝着时远懒洋洋地道了一声歉,但话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朝着时远说了这句话之后,那名金丹期的修士,就单脚跳到时远的旁边,正准备伸出脚,去够那只鞋的时候,突然,站在他旁边的时远,便微微抬起脚,一脚就将那只刚刚造孽的鞋子给踢飞了。
那名丢鞋的金丹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