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应该说清楚的。
“你只是不知道。”
贺衍之答道,半晌,又吐出一个字。
“……傻。”
“……”
两人默了会,阳光稍稍转了一点方向,空调凉气吹得嗖嗖的。
柏栩川说出自己的取向,心里有点乱,坐在那出了会神,才想起来他的任务——
观察。
结果光顾着说自己的事了,这可还行?
他偷偷觑着贺衍之,见他正靠着沙发闭目养神,鼻梁又挺又直,似乎可以在上面滑滑梯。
那人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是相当冷淡的,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单单这么看着,很难想像他笑起来的样子,纵容和温和更是一点也不搭边。
半晌不说话,难道睡着了?
也不像啊。
“前辈?”
“衍之?”
试探着叫了两声,柏栩川屏息从沙发上滑下来,蹑手蹑脚凑近了些,坐到贺衍之身边。
感受着身边的沙发微微下凹,温热的气息靠近,贺衍之愣是保持着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毕竟是影帝嘛。
柏栩川见他没反应,大胆了些,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撑着膝盖,从下往上靠近一些去打量。
他观察。
要细致地观察,还要记笔记呢。
近距离地看,柏栩川越发懂得为什么自己失去控制后会逮着贺衍之一个人耍流氓。这个人简直是按照他对男性的审美定做的,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苏到了骨子里,拢着眼皮绵长呼吸地样子静默沉稳,即使一言不发也充满存在感。
就可惜……能看,只能看。
但好歹能看,那就多看几眼。
柏栩川记忆力很好,他眼睛顺着对方的线条勾勒,在心里给他画像。
若是沈河看到沉星这样,沈河会做什么?
柏栩川这样想着,慢慢思索。
察觉自己爱情之前的沈河,大概什么也不会想。初初意识到感情的时候,他大概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暴露了什么。当自己在沉星面前暴露性取向的时候,他很慌乱,一面恐惧失去,一面抱着渺茫的希冀试探。后来沉星和女孩子谈恋爱,他差点死了一回,之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话变少了。
再后来,沉星与女孩分手,沈河高兴地不得了,却突然得知自己得到了去首都集训的机会。
沈河在沉星面前一直自卑,却表现得暴躁易怒,作天作地,仗着感情深厚不断掠夺沉星的关注。直到他自己堕落,才对沉星避之不及,他们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好结果。
柏栩川眼睛还望着贺衍之,却没有焦距。他脑内把剧情感情线过了一遍,被自己虐到了,有点难受。
也就没有看到贺衍之已经睁开眼,眼里闪过的微光。
“你又哭什么?”
柏栩川回神,不解,茫然:“我没有哭……”
贺衍之看着他,久久,低低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低沉,与平时并不相同。
柏栩川灵光微微一现,还没有想清楚,肩上多了一只手掌。
他低了点头去看,是他刚刚观察很久的手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泛着分明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