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瓷窝在书院静静地品尝清粥,念儿守在一侧看她的眼神透着心虚。
云瓷今天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却也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她轻忽挑眉,问道:“念儿,你红着脸做什么?”
第123章
这话问出来,念儿不仅脸红,脖子也跟着红了。
她极少这般模样,云瓷瞧着稀奇,问:“怎么了?”
念儿脸上燥得慌,不敢说实话,嘟嘟囔囔说着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话。
片刻,云瓷温柔的眸光从她那发红发烫的脖颈落在那双隐有躲闪的眼,心也跟着一跳,指腹轻轻碾磨,叹息一声:“昨晚……你听到了?”
念儿扑通一声跪下来:“奴婢…奴婢不是有意……”
云瓷搁下长筷,努力克制着心头羞恼:“行了,你起来吧。”
昨夜混乱,阿兄凭八幅道画强行与她心魂纠缠,情难自控,如今想想她也觉得难为情。
最难为情的不是与阿兄颠来倒去共享那妙处,是被人听到了。余光瞥了眼耳朵通红的念儿,云瓷从袖口取出锦帕微微压唇:“且出去吧,忘记那些。”
念儿低声倒退着出门。
门被掩好,云瓷抬手将碗筷收进食盒,起身来到书桌前,拾起看了一半的诗集,豆大的字跃进心湖连个声响都没发出,云瓷懊恼扶额:“怎么就被听见了呢?”
她纠结地拧着眉,仔细回忆昨晚的细节,头绪尚没有理出,小脸就先红了。那些事如何禁得起细想?
扔开诗集,端起搁置一旁新沏好的热茶,掀开茶盖,便有白气滚着淡淡香茶飘出来,她喃喃道:“阿兄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
云瓷怔在那,难不成还要怪她吗?这有什么好责怪的?阿兄并未做错,阿兄爱她,喜欢与她亲近,她不也喜欢亲近阿兄么?
她爱极了阿兄身体的每一寸,爱极了她每一声轻吟,想到昨晚之后的那些事,小姑娘眼里染了笑,干脆不纠结了。
姜槐怎样,她都喜欢。
何况夫妻之间一味羞怯,哪来的情趣可言?她不想做无趣之人,人生不过百年,她想做最有趣的那个,想和姜槐做尽风流韵事。
云瓷长长舒出口气,紫金炉里挥散着好闻的熏香,满室清雅。拨弄着茶盖小口慢饮,稍微润过喉她便沉吟提笔。
画的,是昨夜清风飞雪,一支寒梅。
画来画去,不过隐晦地画那一室温情,云瓷沉浸其中,笔端泼墨,又想起姜槐隐忍委屈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论心神体力,她都不及姜槐好,会累倒也情有可原,然而愧疚再次浮上来,小姑娘捏着笔杆暗暗下定决心。
风雪初成,寒梅绽放,青敖就是在此时敲响院长室的门。
她面色看起来不大好,染了风寒,身上裹着毛茸茸的厚实裘衣,见了她,云瓷忍不住关心两句,最后才问明来意。
两人知己故交,青敖也没什么好避讳,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接过递来的茶,为难道:“有人自请做书院琴师,景阳不愿干涉,请我来问你。”
云瓷坐回位子,微笑:“不过一琴师,阿敖自己就能做决定。”
青敖侧头咳嗽两声,用帕子掩着唇,轻声道:“若寻常琴师,我也不会来找阿瓷了。”
“那人我认识?”
云瓷心思活泛,眸光微亮:“是苏姐姐么?”
“是。”
南院门口,苏簌簌一身水蓝衣裙静静打量着挂在院门上方的烫金匾额。
不远处,景阳迎立风中默默地看了她许久,终是抬腿走过去,眼里噙着笑,看起来再温和不过,她喊:“苏姑娘。”
苏簌簌侧身回眸看了她一眼,认出她的身份,当即躬身行礼:“民女见过殿下。”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