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程琛好几年的包袱也都告诉祝黎川了,他肚子里唯一还瞒着对方的,就只有那件事了。
那件微不足道,却又举足轻重的事情。
“就没问题想问我?”祝黎川一步一步地引诱程琛,“那天不是那么想问来着吗?”
祝黎川直白又灼热的视线烧得程琛脸发烫,差点缴械投降,脑子发热就把心事顺口说了出来。
他不愿内心被看得一干二净,侧过脸,往后挪了半步,明知故问,颤颤地说:“哪哪天啊?”眼神晃荡,看起来明显心虚且不自信。
从这段关系成立开始,程琛就一直劝诫自己要时刻注意要和祝黎川保持安全距离,可发展到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程琛都忍不住牵挂着对方。
以前压在肩上的事情太多,先是被家人和前男友相继背叛,伤害,后来为了养活自己,劳碌奔波,根本顾不上一片空白的感情生活,一直搁置着,整整空窗期了八年。
刚毕业那段时间,程琛刚从寝室搬到出租屋一个人居住,还会因为满城灯火,无一盏留给他而感伤,习惯后,停电摸黑回家,成了家常便饭,看到路边相拥的情侣,内心也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每当他习惯孤独的时候,程琛总是忍不住想,他的小鹿是不是撞死了?
曾几何时,他也会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喜欢的人身上。从朋友嘴里得知有关对方的消息,嘴角会止不住地上扬。若是能有一两次近距离的接触,会掩饰不住眼里的喜悦,窃喜好久。
但上一次如此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时候?
要不是误打误撞和祝黎川沾上了关系,程琛不敢相信他会再次体会到那种心率过快,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原来他的小鹿不是撞死了,而是等得太久,犯困睡着了。当他眼神从某个人身上移不开的时候,小鹿还是会乱撞。
程琛其实早就发现了他对祝黎川态度的转变,或许是那次肯将他对奶奶的愧疚告诉祝黎川,又或许是更早。
无论如何,当他意识到那是心动的时候,程琛就已经完全被祝黎川的温柔攻略,俘获。
程琛很难动心。
因为他知道,一旦动心就是把自己身体里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捧给别人看,是报以相同爱意地接住,还是不甚在意地丢弃,他都只能听之任之。
他的心意,他能确定。
但祝黎川对他是抱着何种想法,会有一丢丢心动?还是只是单纯且恶劣的逗弄,把他当做乏味生活的调剂品?
程琛就连指甲盖一般大小的把握都没有。
祝黎川对他很好,很照顾,也很特别,程琛全都承认,但他就是这样一个怯懦又不自信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越是美好的事物,他越不敢去触碰,怕美好糖衣裹着的是苦涩至极的现实。
两人在一起本就是为了解决彼此的生理需
求,程琛总不能强求对方和自己一样的恋爱脑。
‘祝黎川,你喜不喜欢我?’
‘祝黎川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这类话显得太自恋了,程琛问不出口。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是对童话故事的美好描述,如此幸运的事情不可能降临在每天都是水逆的程琛身上。
如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试探只能换来一句嘲讽,程琛真不知道到时候该找什么借口,从容地收场。
程琛思来想去又犹豫不决,踌躇着想要开口。
一直令他抓耳挠腮,心痒痒的问题,最终只是到嘴边溜了一圈,又被他吞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要强地扯动嘴角,故作淡定地调侃道:“老流氓最近肾亏了?”言下之意,问祝黎川怎么不和他做爱了。
和祝黎川交心谈话之前,程琛一直以为祝黎川不和他上床,是因为他家里的那堆破事。
可后面坦白后,无论是把程乾送进监狱,还是应付他父母和外界舆论,祝黎川都全权接手,他不问过,祝黎川也不让他过问。
明明是繁琐又棘手的问题,祝黎川却一直没有表示不满或者介意,反而是掉过头来安慰他,让他不用担心。
既然问题不出在他身上,按理说两人偶尔也该有性生活。
但近些日子以来,两人的做爱次数呈阶梯函数下降,就连过渡期都没有,直接降到零。
不仅不真枪实弹,就连口头安慰,手把手的抚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