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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荒马乱的黑暗中冷不丁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杂物声,紧接着有谁倒抽了一口冷气,夹杂着葡萄牙语、西班牙语、以及一些我听不懂语言的骂街打破了沉默:“操!”

    “什么东西?拖把?”

    “该死,拖把上有呕吐物!”

    薄薄两扇门外音乐声震耳欲聋,距离我们不到两米的地方,三五个大概是喝醉了的游客正在并排放水,不速之客们吹着口哨,肆无忌惮的谈论起某个乐队的美女主唱。一个说:“骚的要命,刚才在舞台上,我敢说起码一半儿的男人都看硬了。”

    “表演结束后奈杰尔不是立刻就去后台要她的电话了吗?操,干起来一定很爽。”另一个更加直接。

    我趴在哥哥肩上,牙关紧咬、浑身颤抖,极力屏住了呼吸。艾瑞克往我耳边嘘了一声,轻柔低哑、欲盖弥彰,我立刻捂住耳朵瞪他。

    安静些,坏人道貌岸然的用口型这么说道。

    那你倒是不要顶啊!我脸红的像要滴血,恨不能一把掐死这个混蛋。也不知道酒精打开了什么可怕的恶趣味开关,自从这些人出现,他明显比之前更加兴奋,作案工具胀大了一圈,还借着对方说话、动作时的声音钝刀割肉般往我的腿心顶……

    我不得不一口咬住他的肩膀,防止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呻吟出声。

    哥哥无声的笑了起来,一只手顺着我的后腰往下,从脊椎、尾骨一直滑进臀缝,湿润黏腻的泉眼被他轻而易举的找到,在我的软弱无力的眼神威慑下,艾瑞克轻声吐出第二句话:“求我。”

    ……求你什么?求你不要进来,还是求你进来?我震惊于他的大胆和无耻,咬着牙义正言辞:“不。”

    我不相信此刻你能比我好受多少。

    这群人放完水并不着急离开,从一些零星的对话中我猜测他们是主办方邀请来的媒体公关,你知道,ins网红或知名油管博主什么的,说话时不自觉有种鼻孔朝天、‘我是名人’的怪腔怪调:“保罗呢?”

    “还在纠缠那个亚洲男孩儿吧。”不怎么友善的嬉笑声响起,“人家不愿意给他联系方式,他就塞了两百欧到他的裤子里,还编造了一个特别滑稽的‘百人接吻接力’活动。”

    “那又是什么鬼东西?他就喜欢逗直男……”

    说话声终于远了,没等我迟钝的大脑从中整理、提取出有效信息,艾瑞克率先发难。看得出来他忍耐了很久,也忍耐的非常辛苦,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额头爬满细汗,清洁的眼球上甚至渗出了一些血丝。“你哪儿都不许去……”哥哥掐着我的腰,嘴里含混不清的呢喃道。

    顾不上反问去哪儿、为什么要去,卷土重来的情潮瞬间吞噬了那点为数不多的理智,我彻底把一些奇怪的细节抛到了脑后,专心跟他斗智斗勇。

    “太、太深了……”他挽着我的一条腿,像要把我吃掉似的目光紧迫。我不知道是什么令他如此不悦,明明,明明刚才已经没那么不高兴了……

    午夜时分我们终于回到了酒店,我真的累垮了,一路被他抱进电梯,卸妆洗漱都是迷迷糊糊完成的,经过大堂时前台小哥已经下班,咨询台的主人换成了一个黑发褐眼的年轻女孩,见状非常贴心的问我们需不需要奶油或葡萄柚汁(这儿的人认为油脂和维生素C是解酒利器)。

    她一定是把我当成烂醉如泥的‘尸体’了……浑身汗淋淋的,妆也花的看不出原样,以我目前的这副尊容,确实谁看都不会觉得我没醉(……)。她还贴心的告诉我们浴室里备有卸妆液。

    反正凯瑟琳她们今晚不会回去,我心安理得的鸠占鹊巢,干脆霸占了他的拖鞋和绒毯。

    “前台小姐以为我喝醉了,”我暂时不想去洗澡,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玩手机,“虽然这么说很不够意思,不过她的英语可比白天那个小哥强多了。”

    电视里叽里呱啦的上演着肥皂剧,男女主就女主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男主亲生这件事大吵特吵,顺手拿了个苹果啃着,不知怎么我脑子一热:“如果我再学一门语言,你觉得怎么样?”

    厨房门猛地拉开,艾瑞克端出两杯温水:“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我没听出他话里的异样,还爬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总会有用到的时候吧。”

    “比如呢?”

    “唔,”我枕在他腿上,拉过他的右手把玩着,“比如旅行的时候、交朋友的时候,当然还有看电视的时候。”

    哥哥今夜很不对劲,我把那归因于酒精:“现在科技非常发达,翻译软件比比皆是,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我有些不甘心:“我也没打算说的像母语者那么好,我只是想听懂一些简单的句子,能看、说一些常用语。”

    “中文,对吗?”他终于爆发了,青筋暴起、怒气冲冲,吓得我立刻坐直身体,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好学了?因为你的新朋友?那恐怕他们会失望而归,因为你从小就缺乏耐性和恒心,我们可以打个赌,看你这些操蛋的热情能保持到几时!”

    三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