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还没说话,就听那边祁昱小声道:“上回落水倒是叶四少爷救了我。”
丁淮想了下,随即拍了拍脑袋道:“还真有这么回事,兄弟倒给忘了。”
如此丁淮倒有些拿不准叶勉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一出是不是把人给得罪了,转头看了看齐野,齐野也耸了耸肩,他也不清楚。
丁淮打着哈哈笑着,又给他们敬酒,席间不一会儿又热闹了起来,只是对着祁昱却是规矩了些。
祁昱趁着叶勉去恭房时也跟了过去,叶勉倒是料到他会来,只笑了笑和他说:“这么说可能会有得罪,不过你生活上若有什么困扰,倒也可以来找我,以后还清便是,不必介怀。”
“多谢叶四少爷,祁昱生活虽拮据,倒也够用,只是......”祁昱看着他笑了笑,“祁昱是想出仕。”
叶勉点了点头,小心道:“你虽出身寒门,不过科举出仕也不是不可能......”
祁昱看着他,说:“可我不能离开京城。”
叶勉一愣,原来是不想被外放,叶勉心里摇头,面上却不显,人各有志,他倒不必用自己的一套去规劝别人,遂只笑道:“那也好。”
第60章燕窝
旬假过后,叶勉老老实实地一大早就爬起来去国子学销假。
丰今等在叶府门外的马车前,见着叶勉眼圈儿一红,又生生地被一旁瞪着眼睛的牛管家给吓得憋了回去。
这回邱氏整肃宝丰院,一直与叶勉里应外合糊弄主子的丰今也没逃得过去。
叶勉发热那晚,丰今没有及时上报主子喝醉了酒,正被邱氏抓了把柄,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丰今就被他哥哥右铭先给逮了去,狠狠地抽了一顿鞭子,又亲自带人去和邱氏赔罪,右铭跟在叶侍郎身边伺候了将近十年,情分很不一般,叶恒很多府外事也都是他在打理,邱氏也只能给他这个面子。
马车里没有外人,丰今瘪着嘴哽咽,“以为不能跟在主子身边了,可吓死我了。”
叶勉心疼地摸了摸小孩儿脖子上的淤青,叹了一声,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大把金银裸子,都塞给他,愧疚道:“疼坏了吧,我以后消停着些,再不连累你们了。”
哪想丰今拿袖子抹了抹眼睛,又将银钱收到自己的钱袋里,吸了吸鼻子嘟囔道:“那哪行,那日子还有啥意思?”
叶勉:“......”
到了国子学,叶勉先去教苑那里销了假,回了湖边的院子,还没等进学屋就被等在那里的童子请去了荣南郡王那里。
叶勉进去的时候,庄珝正抬着手在几个童子的服侍下穿衣,叶勉吃着桌上的点心,随意往那边看了两眼,只见镜子里的人身着锦绣华服,头戴宝冠,神色虽冷冷淡淡,眉目间却一片桀骜威凛,一派天家之势。
庄珝穿戴好走了过来,把坐在桌前嘴里还嚼着半块点心的叶勉拉了起来,神色挑剔地上上下下审视着,随后一脸严肃道:“瘦了。”
叶勉这几日确实因着这病清减了许多,早上照着镜子,他自己都觉出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些,不过脸部轮廓和五官却也更清晰了,倒比之前看着更出挑。
“瘦了好看。”
叶勉咽下去嘴里的东西,无所谓道,刚想转身坐下喝茶润口,却见庄珝又往前一步,忽然伸手从前面搂住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
叶勉双脚离地吓了一跳,刚想发火,庄珝就把他放了下来,皱着眉头不满道:“怎么比上回在这里病着轻了那许多?你们叶府是穷得揭不开锅连点好药材都买不起了吗?”
叶勉气结,瞪着他,“你少胡说八道!”
“那怎么,难不成是你爹偏心偏得连汤药都全给叶璟喝了?”
叶勉都被他气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
庄珝坐下冷哼了一声,“你哥当真是惹人厌恶!我前几日去碧华阁探视你,他竟让人把我挡在门外不准我进!”
原来如此,叶勉翻了他一眼,哼笑道:“过几日你连宝丰院也甭想进去,我哥这几日在给我挑护院,待我以后搬回去,院子里的规矩就是谁敢爬墙直接一箭射死,只留全尸,不留活口!”
叶勉呛他,庄珝倒没在意,只抿了口茶不屑道:“早该如此,不然你那院子比街市上开门营生的酒馆还容易踏足。”
俩人进门就吵嘴,站在一边的夏内监早已见怪不怪,接过下人刚端进来的一盅桃胶燕窝,笑呵呵道:“时候还早,小少爷先喝上两口再回那院子去读书。”
叶勉一歪头,皱着鼻子嫌弃道:“我不要,这几日在府里天天被我娘逼着喝这些东西......”
夏内监耐心十足地转了过去,笑着哄劝道:“这是用牛乳子和梨汁儿炖出来的,不比那冰糖甜水儿,如今正秋燥,咱们润一润,听话。”
叶勉不为所动,头又摆到另一边去。
庄珝把夏内监手里的瓷盅接了过来,舀了一汤匙送到叶勉嘴边,“现在不喝一会儿把你拉进宫,让我皇舅舅看着你喝,都是一样的,只你不嫌麻烦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