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 作者:不是风动
桑意琢磨:“那要准备和别人打架了。我可以跟着你学一下身法和步法吗?我觉得我用治愈术时也需要这些功夫,不然老是被打断,也不太好。”
谢缘便教他身法和步法,桑意学得很快,仿佛还能记得些什么似的,有时候不用教,也能流畅自如地完成。
两个人就在仙洲度过了一年的时间,而后启程去往昆仑。擂台赛的途中一点惊险都没有,顺畅自然地过了,他们俩还创下了全程毫发无伤、连衣角都没让对手碰到的十连胜记录。
唯一的一点变故就是,他们在倒数第二轮中遇见了凤歌和谢言,还有那个医女。一年的时间,当初他们造成的伤还没好透,但这三人仍旧前来了。顶着外界的议论和异样眼光,大约也是真不在乎了。
二对三,开场前双方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等到擂台上见时才发觉尴尬。谢言看到谢缘就面色发青,而凤歌则一直盯着桑意。
桑意没什么表情,开场先给谢缘加了一个治愈术构成的护盾,仍旧像之前的每一场擂台赛那样打。谢缘这场下手尤其重,对面的心理阴影又大约还没过去,□□脆利落地解决了。
白凤凰在旁边扭动了一下,正要宣布胜利,谢缘却制止了它——转而看向凤歌队伍中那个医女,他淡声道:“用你的治愈术让他们找回状态,再来一次。”
对面三人一心求赢,这时候也顾不得脸面了,医女将两个人都扶起来,治伤疗伤,两边短兵相接,重来一次——这次用的时间更少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谢言和凤歌又被打趴下了。
谢缘淡淡地道:“再来一次。”
第三次,却是医女被首先淘汰。这次没有人能再将他们治好,重新开始了。
谢缘总结道:“德行不行,技也不如人,你们带领的北斗宗千年无一人飞升,我不奇怪。”
他牵着桑意的手转身离去。凤歌在后面道了声:“等等。”
“对不起,我是说小意。对不起。”
桑意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跟谢缘一起离开了。
除开这一段小插曲,他们之后的行程都十分顺遂。玄明和玄清得到了飞升资格,由白凤凰接引成仙,而桑意和谢缘则再度开始隐居避世。
这期间,222时常来报告:
【世界侵占进度80%。】
【89%。】
【97%。】
【100%,随时可进行脱离,由于你已开启快穿攻略任务,请你首先完成任务,以此开启回家的旅程。】
有一天,桑意忽而对谢缘道:“我哥好久没跟我说话了。”
谢缘瞅他:“我原来不知道你还有个哥。”随后,他微微笑了起来。
桑意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换了个话题,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就是明王罢?”
谢缘问:“怎么会这样觉得?”
桑意靠在他怀中,仔细分析:“我想了想,还是那只小肥鸟不太对。但我那天发现了,银狼有大小两种形态,那么凤凰也可能有,那只小凤凰奉明王之命为我化开昆仑雪,又替我和你传信,从昆仑到北斗,五天的路程它半个时辰就到了,显然它是直接把信送去了昆仑山顶的明王殿。再者,第二年的明王劫是擂台赛这一点也很奇怪,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赛制……我不会找你教我武功。你是故意想让我在练功的时候想起什么的。”
否则也不会断断续续地想起那许多事。曾经一起在战场拼杀的过往,一起经受过关考核的过往,一个人手把手地教另一个人,如何保护自己,那个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教他杀人。一切都这样清晰地浮现出来:白底点墨江山的伞,荒废的人间戏楼中梦呓般的故事,前世与今生。
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试图让自己想起他。
谢缘笑:“很聪明啊,桑小意,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连我是明王的事都知道了。”
桑意找他确认:“那只小肥鸟,和白凤凰,是同一只吗?”
“是同一只,好好的养尊处优的肥鸟不当,非要早恋,为了追求自己的对象成天嚷嚷着减肥,还穷,所以来我这里打工。”谢缘道。
桑意笑了笑,随后又正色起来,道:“你是明王。”
谢缘:“嗯。”
“你是我前生的爱人。”桑意笃定道。
“嗯。”
“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我能帮你做些什么事呢?”桑意询问,一双眼澄澈如空,里面全是他的影子。
谢缘沉默了一会儿:“小桑,你是想留在这儿,还是想跟我一起回去,选择权我教给你。如果你能记起更多的事,你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口令。”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桑意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口令,然而鬼使神差地,好几个人世中浮沉的灵魂一并涌入脑海中,让他飞快地记起了那是什么样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
百年人世,他第一世至死才等到这句话,第二世戛然而止,第三世甜美虚妄,如今终于轮到他说这句话。他不记得以前的自己为什么等不到谢缘的一句喜欢,也不记得为何自己也不曾对谢缘说出一句真心的喜欢,他只知道当下,他是他的小郎君,是他相伴一生的爱人,是这么长的岁月里唯一教会他喜欢的人。
他跳起来往谢缘怀中扑过去,吻上他的嘴唇,谢缘紧紧地抱着他,声音和呼吸一样温暖。
“我喜欢你。”
第84章 .冷酷城主俏军师
桑意刚住进谢家时只有八岁, 他记事晚,旁人问什么都说不清,只晓得自己叫这样一个名字, 其他的都是半懂半不懂。等到谢缘把他带回房, 给谢缘房里扫撒的管事婢女问他话时, 问一句答一句, 更多的时候都记不起来, 唯独记得那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半大哥哥牵着他的手, 那双手很温暖, 让他僵硬的手指得到了微微的舒缓,也从身后那些带着蔑视与敌意的眼光中逃离。在那个冬天的雪地中,旁人都对他加以冷眼与嘲讽,用学团丢他,唯独他把他抱起来,拍干净身上的雪,带回了自己那里。
像是做梦一样, 桑意睡醒后谢缘已经不在了, 他便更觉得是做梦。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着老婢女的问题。
家住哪里?不记得。他吃百家饭长大,住过妓院后面低矮的青石小屋,雨天水会从头顶楼下来, 从床边的砖头里往里渗, 就好像楼上那些挡不住的男欢女爱的声音, 那段时间是一个长得不大好看的小倌儿养着他。后来小倌儿接不到客, 得病死了, 他又被人领走去了别的地方,这次换了一个卖烧饼的大娘,亲儿子已经成年,出去考科举,三年不回一次家。
大娘指着妓院里的那些人骂街:“清倌人养着的时候没见你们担心过这娃娃的死活,人一走倒是想起来小娃娃长得漂亮了?好好一个清白孩子,凭什么给你们糟蹋?你们算是坏完了。”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词,小桑意跟在旁边听着,悄悄在心里记着,但是从不说出口。大娘做了一年多的烧饼给他吃,后来肩膀被路边的滚石砸伤了一边,抬不起手来,桑意就跟着学怎么做烧饼。小小一个孩子,站在板凳上面和面,抱着钳子把摊开的面饼贴在火桶壁上时,每每都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要栽进去。第二年,大娘的儿子没考中,回来继承了烧饼摊,后来又成亲了。嫁过来的姑娘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鸟,成天花枝招展,也不喜欢家中有小孩子,她总是跟大娘吵架,桑意就挑了个艳阳天自己跑了。跑之前他做了三个烧饼,一个自己揣着走了,一个留给大娘,最后一个是给大娘儿子的,一点渣渣都不留给那个新媳妇。
这是他呆得最长久的两个地方,后来也睡过桥墩子,路过的野猫愿意被他搂着,还用舌头舔他的脸,给他叼来鱼吃,他从此喜欢上了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偷偷睡过别人家的庭院亭台,有时候被赶出来,有时候不会,里面的人还给他东西吃,但他从来不拿,坚定地履行“我只是找个地方睡觉”的原则。他当学徒做工,当跑堂的,最舒服也最开心的一次差事是一处人家成亲,要童子过去压婚床,桑意就被挑中了,在软绵绵的床上睡了一夜,一动也不敢动。枕下和被子底下有桂圆和花生,香气扑鼻,但是他饿着肚子一直没动,认认真真地压着床,好像他一翻身,这张床就能变成怪物跳起来一般。
他认真地说:“我压了一晚上没有动,你们一定可以花好月圆长长久久的。”众人听了都很高兴,哄堂大笑起来,新娘子摸了摸他的头,给了他一块米花糖。也就是那一回,席上作宾客的谢月注意到了他,第一眼先是察觉这孩子长得真是乖巧漂亮,第二眼仿佛故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