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御的太阳穴又开始疼,可能是昨晚的酒劲儿实在太大,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掌舵蒋氏以来,他每天都保持着高度的清醒,今天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回到江南别院的时候,正好撞见李婶往外扔垃圾,拎了一个很大的袋子,他懒得跟她打招呼,匆匆越过她往院子里走,擦身而过的时候却看到了半敞的黑袋子里熟悉的颜色。
“站住。”
他叫住李婶,拨开袋子一看,是宁蔻睡过的床单被罩。
李婶被他阴鸷的目光吓的不轻,哆哆嗦嗦的开口,
“是宁小姐吩咐的,让我把她的东西都处理干净。”
蒋御垂着眼睑,看不出表情,但李婶却察觉出来他很不开心,除了对他这个人本能的惧意外,心里还莫名有点痛快。
“这个院子里没有她的东西。”
她是他从太平洋上赤条条的带回来的,她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捏着袋沿的指骨渐紧,包括爱恨。
这个世界有潜在的恒定规则,因为他赠与她的都是漠视与痛辱,所以如今自己尝到的果也是苦涩的。
他将垃圾袋提回去,才发现宁蔻住的房间已经空空如也,这些应该是李婶处理的最后一批东西。
凭借着记忆,将垃圾袋里的东西返归远处,蒋御颓丧的坐在床边。
原来,他对她房间里的摆设印象这么深刻,甚至连落地镜后有一枚平安符都知道,那是他前年险些遭遇空难时她去寺庙里求的。
“求菩萨保佑蒋御平平安安,善女一定每年为您进献香火。”
那晚他从门缝里看她双膝跪地虔诚的对着月亮跪拜觉得特别可笑,菩萨又不在月亮上,愚蠢的让本想找她消遣一番的念头都打消了大半,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见了她轻柔又坚定的低喃,“我会永远守护他,会……永远爱他。”
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呢。
如遭雷击,可笑,他怎么会稀罕一个替代品的守护和她廉价的爱,第二天找了个莫名的理由给他看了好一番脸色。
想起这些,他苍白的扯了扯唇,倒在自己刚刚铺好的被褥上,拼命嗅着她残留下来的微弱气息,缓缓翕上了眼睛。
……
宁蔻没想到结婚会这么简单,这么快,没有电视剧里出现的那种狗血遭遇,就拍了照盖了章他们就结婚了。
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结婚照上的照片,宁蔻还有些懵懵的。
“就这样?”
她啧啧的问谢成泽。
“要不呢,我都练了这么久的车,怎么着也得发个驾驶证了吧?”
谢成泽一扫上午的阴郁,又恢复到吊儿郎当的样子,抢过来她手里的结婚证三百六十度拍了一遍,然后开始发朋友圈。
宁蔻:“……”
一条朋友圈最多发九张,可他拍了三十多张,总不能浪费吧,于是他又发了第二条,等他再想发第三条的时候,宁蔻忍无可忍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够了啊,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呢。”
谢成泽喜滋滋的抱着她亲了一口,
“对,咱们先去挑戒指。”
宁蔻说的其实不是这个,“早上你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有特别着急的事?今天都不用回公司了么?”
谢成泽看似不务正业,其实也在商场摸爬滚打很久了,方案泄露也不算太大的事,就是远恒将资金都压在了鹿梁山项目上,加上上次内部人员变动,如果再出什么岔子,很怕公司人心紊乱,那就很麻烦。
“怎么,一结婚就让我当牛做马给你赚钱了?半天婚假都不给放?”
宁蔻一怔,拍开他在自己腿上摸来摸去的手,
“谢成泽,财产这种东西,我们还是分的清楚点比较好,你找个时间请个律师公正一下,我不图你钱。”
谢成泽撇了撇唇,笑的像只草稿狼。
“我知道,你图我人,是我图个管家婆,先放你那好好管着,省的我有钱了就变坏出去乱搞,但是要是赔了,你得养着我。”
宁蔻有种错觉,要不是在开车,谢成泽估计会扑进她怀里蹭来蹭去摇尾巴。
“你还不够坏?”
她也不再矫情,他愿意给就给吧,她知道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安全感,这份财产横亘在中间,也算是一种牵绊,只要她永远在他身边,房子股票放在谁那里都没有区别,而她若是负他,她也不认为凭自己能够空手套白狼带走他的东西。
“我哪儿坏了?!我明明天下第一最最好!”
谢成泽一脸不满的翘着嘴巴瞪宁蔻。
宁蔻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最最好,三十的人了,幼稚的要命。
“是不是?是不是?”
谢成泽停下车,将幼稚贯彻到底,捉住她往咯吱窝里挠,宁蔻被他闹的头皮发紧,一把捉住他的手,
“是是是。”
深喘了一口气,
“老公,你最好,天下第一好。”
她很认真,没用一点嬉笑的语气,他对她,真的是天下第一好。
谢成泽看着她灵动真切的眼睛,呼吸都乱了,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毛绒绒的头发,心里有种念头,大概自己这辈子,命都要给她了。
……
蒋御到锦玉园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离和谢成泽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倒真不是他故意给他使什么威风,而是他真的睡着了,在和宁蔻有过无数次水乳交融的床上。
他梦见了他们的第一次。
A市有个家具商想跟他合作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为了能栓住他,故意在酒里下了药,想让他侄女跟他上床。
他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宁蔻用什么法子避开了那人的手眼将他带回了家,就在这张床上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她诱人的身体让他发疯,可他真不想睡她,她是宁芜的妹妹,就算是替代品他也只想看着做个念想,一旦碰了她就脏了,他脏了,宁芜脏了,他对宁芜的感情也脏了。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忍受住她的引诱,扑过去用最狠最疼的姿势进入了她,报复性的看她在自己身下颤栗臣服求饶,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抵消自己对弄脏了宁芜圣洁感情的负罪感。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
沾上他,宁蔻是不是也脏了?
一觉醒来,他下体竟然久违的勃起了,心绪复杂的自己疏解了一回,忽然就不确定起来,自己是不是只能对宁蔻硬?
不过既然能硬,就没必要去看医生了。
想起今天宁蔻从钟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别是谢成泽真的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