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帝王恩 作者:九月流火
躁动起来,其中一位试探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六妹,之前随父待在青州,如今才刚刚回来。”虞清雅笑着给众人介绍后,若有所指地看向虞清嘉,“六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方才我和三姐找你不到,三姐很是着急呢。”
虞清雅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虞清嘉刚从蛮荒之地回来,如今还在别人宴会上乱跑,十分不懂规矩。既然虞清雅非要装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虞清嘉正好顺势“不懂规矩”地问:“我找不到四姐等人在哪儿,又一个人都不认识,只好绕着湖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四姐。四姐,这支曲子……怎么在你这里?”
世家女郎们听到虞清嘉刚从青州回来,大概就猜到这是虞家哪一位小姐了。世家之间世代联姻,对彼此的家底多少都明白,听说虞家大房和二房之间也有很多故事。现在听到虞家二房的这位小娘子浅笑盈盈、眉眼不动就将虞清雅的话顶了回去,暗示自己什么人都不认识,却被姐姐们抛下,无奈只能绕湖散步时,水榭里的女郎们彼此jiāo换了个眼神,都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虞家大房和二房之间果然很精彩啊。这位六娘子容貌出众,看着年纪也不大,竟然就有此等心术。
唯独方才那位质疑虞清雅琴技的周娘子,此刻听出些其他味道来:“为什么虞六娘说这支曲子竟然在虞四娘这里?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波折?”
虞清雅这时才感觉到虞清嘉来意不善,她本以为虞清嘉听到琴音,太过震惊或者生气,故而来哭委屈。然而失败者的愤怒只会让赢家觉得兴奋,虞清雅以为今日也是如此,没想到虞清嘉却说出这种话来。
虞清雅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费解,虞清嘉疯了不成?琴谱有时候和诗作等是一个道理,若是被人抢先一步发表出来,即便再不甘再生气,又如何能证明这本来是自己写的呢?何况虞清雅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整弹奏了整篇长鸿曲,琴谱能作假,手指的熟稔也能作假吗?虞清嘉若是不管不顾地说出琴谱之事,非但会让别人看虞家姐妹不和的笑话,更重要的是,虞清嘉也得不到旁人的支持。
毕竟,虞清雅对曲子这样熟练,如果不是自己写的,那至少也要花一个月的时间练习。而虞清嘉谱子这两天才出来,根本没时间留给外人偷练。要是虞清嘉将实情说出来,她的话自相矛盾,根本不会得到听众的支持。
万一虞清嘉谎称自己早就写好了谱子却不慎遗失,那银瓶就在现场,虞清雅当场就能让银瓶拆穿她的谎言。虞清嘉无法自圆其说,既然没法让人信服,那此事就只剩一个可能了。这是虞清雅自己创作的曲目,故而才会这般熟稔。
虞清雅想明白自己如今立于不败之地,内心越发从容,完全不怕虞清嘉说出真相。她笑了笑,洋洋得意地暗示虞清嘉:“六妹,这里这么多女郎都看着呢,有些话你说出来得罪了我不要紧,若是让人看了我们虞家的笑话,恐怕不美。”
虞清嘉也迎上虞清雅的视线,从容又清甜地笑了笑:“若是小妹我不说,这才是惹长辈生气呢。”虞清嘉说着,目光慢慢移到银瓶身上,其中仿佛含着冰棱寒霜:“银瓶,既然你跟了四姐,那我这个旧主子也祝你得偿所愿,日后跟着四姐好好伺候。但是我未谱完的曲子,怎么也被你拿过去了?”
围观的娘子们顿时哗然,她们听到了什么?一句话中居然有这么大的信息量?她们看看近日风头正盛的虞清雅,再看看美貌新归的虞清嘉,对眼前这起姐妹相争的戏码越发兴奋了。
虞清雅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没想到虞清嘉竟然真的拼着鱼死网破说了出来,这样做一个不好,非但虞清嘉无法自圆其说名声受损,就连虞清雅也会被人看笑话。虞清雅想要长鸿曲的美名,想要如前世虞清嘉一般名满天下,她可不能让自己的成名之曲背上似乎是抄袭的争议。虞清雅脸色yin沉下来,威胁般看向虞清嘉:“六妹,话不可乱说。此曲长鸿纷繁复杂变化诡谲,而我却能流利弹出,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