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娘子 作者:星河鹭/溜溜猪
周遭之人附和着龌龊的笑。
四喜款款上前,说道:“民fu且不论十多年前一个富甲一方的大地主为何向一群穷困乡民借贷治病,单论借贷一事。本朝立《商律典》规范行商之行径,各行各业准则,借贷经中明文规定,民间借贷利息至高不超过两分利,为何里长大人口中会有八分利的复利之多?数十年前立此法,便是因为民间有许多人被黑心贷者所骗,将月利一分,说成年利一分,这种借贷无异于是一种骗局,大人,若有人公然高唱长生库该如何处理?”
何四海强词夺理,大言不惭说借贷双方皆有凭有据,让堂上太爷好一阵尴尬,周敞虽然多断刑案,却不曾详读大夏条条律历的,光《商律典》这样的法典有十几部,他也是略知一二而已,刚好小娘子给了个台阶下,点周敞一声bào喝:“好你个何四海,亏你还是身负功名之人,胆敢在大堂上大言不惭,说什么八分利九分利,今天不治治你,本县妄为一方父母!”
周敞这话大义鼎然,威严赫赫,引来堂下一阵叫好。
亏何四海读了一肚子经纶,其实是不通法典的,他本以为借贷双方有凭有据,便说得通,谁知道借贷利息还有至高点之说,又听太爷喝道:“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今天为断李有胜状告秦氏杀母一案,本案暂且不提,压后再审,传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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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作为被告跪在躺下,谁知道自己告继子失孝无状却让自己成了被告,成了一桩杀人案的主犯。
“民fu无罪。”
“有罪无罪,查过验过才知晓!”
衙役去过李家村问了一圈,但凡十五年前住在村里的庄户人家都记得有那么一桩子事,李家村的大地主何东死后,何家那片地竟然给了李家。
庄上拢共就那么大,这点子稀罕事情够别人谈论很久的,何家的地被族人分了个干净,连主持分地的何四海都分得了五亩地。
要知道寻常庄户人家攒一辈子,也未必有钱买到这么大块地,平白无故的多了一篇地,旁人自是要论道的,一说能说上好多年呢。
“何四海,连你也分得五亩,那何东也欠你钱啦?”
“自然,何东是欠了我银子,也打了欠条的。”
“欠条呢?”
“太爷。”何四海脸上露出那种莫名的笑:“这件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即使小的想留下那张契,也没心思留到今日啊,不过当初何东借了小的十五两银子,两份利,借了几年,便用五亩地抵了。”
人至贱无耻至斯也是无语了,刚才才告诉他利息抵死最高两分,他便现学现用起来,周敞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折服到半晌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累:“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再说。”
马上就有衙役冲了过来拖着何四海往外面走要打板子了,何四海蹬着小短腿儿乱喊:“凭啥打我,我可是有功名的秀才,你就算是大老爷也不能想打谁就打谁的,你说你凭啥!”
看见何四海这幅不要脸的模样,四喜在一旁几乎都要笑出来,跟严铁柱在一旁咬着耳朵:“你在村里时见过他那幅趾高气昂的样子不,从我出生后见到他都是得意洋洋的,据说李家村以前没秀才,他中了个秀才,回去便当自己成了李家村的状元郎,走路的时候眼睛都对着天,谁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呢。后来他做了里正,也是不干好事的样子,旁的人见到孤儿寡fu都要上前帮扯一下,这厮倒好,三角眼一瞪,先刮人有没有油水,看见他这幅模样我竟没有丝毫同情,只觉得开心。”
她说这话时,两颊渗透出隐约可见的绯红之色,像初春第一夜绽放的桃花儿,秋波含黛,红唇微启含笑,扑扑的擦着丈夫的耳朵边儿,撩得丈夫小腹到腰都肿肿胀胀的,只得握紧她的手,把她带进怀里藏起来,防她这么美的模样被旁的人瞧了去。
跟这人多说一句话都感觉要窒息,周敞无力的晃了晃手,传了仵作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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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仵作五十来岁,与刑狱断案颇有些经验,纵使这样,一听说要验骨,且验的是一具三十多快四十年前的尸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