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作者:怀愫
见钱二跟着道士,这会儿就看见他一个人又靠着栏杆听戏。
戏台上分明没人,钱二却跟着不住打拍子,听戏听得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拿袖子抹一把眼泪,看这蠢乎乎的模样,阿娇上去就是一巴掌:“醒来!”
钱二被这一掌拍醒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又站在小戏台前:“姑nǎinǎi,钱道长呢?”那道士也姓钱,已经被钱二认同宗,非跟人家扯上关系,还指望着道长能照顾照顾他。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靠小姑nǎinǎi。
阿娇“啧”一声:“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生气了,我要揍她。”虽然阿娇没打过架,但她还有楚服呢。
“哈?”钱二呆如木鸡,小姑nǎinǎi真是语出惊人,吓掉他的下巴。
阿娇可不是随便说说,动她金屋就是动她投胎的根本,死磕才算完:“你听了半天戏了,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来路?”
钱二还真把这事儿凑了个七七八八,他人虽贪财油滑,但也有几分机灵劲儿,他告诉阿娇:“这正在办丧的白老太太是正妻,也就是大nǎinǎi,这个……在办喜事的二姨nǎinǎi是小老婆。”
小老婆?阿娇没听说过,可这形容实在传神,怪不得她鬼鬼崇崇的,就会玩些不入流的把戏。
这是钱二听宾客们议论的,二姨nǎinǎi那是京城有名的“玉堂春”,被白大爷花一万块现大洋赎了身,讨回家当二房。
白大爷还特意为她在家里搭了个小戏台,让她时不时装扮上,唱给他一个人听,两人恩爱非常,据说每天一早,西厢中正对着白大nǎinǎi屋子的窗便大开着,老爷就在窗前为二姨nǎinǎi画眉。
钱二搓着下巴:“这玉堂春都这么风光了,把正妻死死压了一头,怎么死后还不消停呢?非在白老太太的丧事上办喜事?”
这既然是玉堂春的幻境,话自然都是偏着她的。
阿娇斜了钱二一眼:“蠢材,能讨一个小老婆就能讨一百个小老婆,她才排到第几啊。”后面又有新人了呗。
钱二赶紧拍马:“有道理,小姑nǎinǎi有道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既然是玉堂春特意造就的幻境,那肯定是为了气白大nǎinǎi的,她把她最风光的一天不停的重演给白大nǎinǎi看。
阿娇很是生气,凭什么大老婆要被个小老婆欺负,她决定把白大nǎinǎi找出来,两鬼一起揍这个女鬼一顿。
阿娇轻轻触动血玉,用神识催动楚服。
钱二眼看着血玉大放红光,里头仿佛有活物在动,咽了一口唾沫,原来小姑nǎinǎi这块玉真有讲究。
楚服破除迷障,一路带着阿娇走到柴房。
钱二紧紧跟在阿娇身后,生怕被她甩下,等一回神又跑戏台边上去听戏,把符纸揉成两团塞在耳朵眼里,听不见鼓乐声,他这才能坚定跟着阿娇走。
柴房十分破败,里面堆满了茅草木柴,阿娇伸手一挥,茅草木柴被吹走,露出里面厚厚盖着的一付棺材。
棺材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白老太太的名字。
白老太太的丧事这么隆重,连棺材都是楠木的,钱二还对那付棺材板估过价,这个价钱能在江城买套房。
这付棺木却破破烂烂,玉堂春让白大nǎinǎi死了就躺在烂絮里。
钱二看见棺材恨不得下跪,他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看见棺材会这么高兴,他还以为他们已经回来了。
对阿娇说:“小姑nǎinǎi,咱们是不是找到尸身就能回去了?”
阿娇理都不理他,一把推开棺材盖板,把头伸进棺材里,杏眼一眯,伸手拍了拍白老太太的脸:“醒醒,别睡啦!你家的小老婆要造反啦!”
钱二本来以为自己看见阿娇干点什么都不会惊讶了,没想到她会开棺摇尸,吓得腿一软,跪在满地的木柴上,哆哆嗦嗦站不起来。
阿娇一掀棺材,看见里面躺的并不是七老八十的白老太太,而是正当年华的白大nǎinǎi,她听见阿娇的声音,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身上还穿着寿衣,一身素色却有种不同的美貌,她面貌还是双十年华,声音却是垂垂老fu,双眼微眯,打量这柴房,从棺材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