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 作者:金流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 作者:金流
非要她说后悔么?
郎昆,不,耶律昆的面色一变,脸上的笑容也乍然一僵。
满室的风华敛散,突的颓然。
沐清秋神色未变,她转头往桌上看过去,手指划过桌上那物件上面清晰的痕迹,
“你过来吧!”她轻声道。
耶律昆一怔,脚下控制不住的挪过去,但见桌上摆着的正是他送给她的那个鹰头的木牌。
眼中不由微亮。
——她真的拿到了,而且一直都是放在她的身边!
……他看着她拿起来,看着她起身站到他面前。
又看着她把那块儿木牌系到他的腰上。
他垂首,定定的看着那个朝思暮想,又似乎只能在梦中才能看到的人此刻竟是真的在他的面前,真实得让他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又或者他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这样贵重的物件,怎么能随意送人呢?”耳边飘来的轻忽的语气就像是在嗔怪他的唐突。
耶律昆怔怔的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不贵重。”他道,
……
沐清秋不由哑然失笑。
她抬头,即便此刻他的眼中恍惚茫然,可这张天使般的面孔仍是荡漾微波,尽是美丽。
无疑,他是俊美的!
只是之前,她怎么就以为他和那个人长的那么像呢?
根本……除了都很俊美之外,其他的并不相同啊!
脑中转瞬明白了什么,沐清秋嘴角的笑意更浓,她拉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这样东西救了我数次,要不是有它,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见到我!”
——根本不可能见到我!
声声回荡耳际,耶律昆这回总算是回了神,“怎么回事?”
“这么回事……”
沐清秋巴拉巴拉的把这个木牌救了她好几次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当然,隐去了她现在已经怀了某人宝宝的事实。
但听着她就像是讲故事一样讲着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耶律昆脸上神色变幻数次。
沐清秋也看的清楚,在她讲到危险时,耶律昆脸上几若凝重阴云,即便仍老实的坐在凳子上,按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经攥成拳。在她讲到事情安然之后,他脸上又是雨过天晴般的淡然淑静。
于是,只是这样看着,她的心头就是徒然一软。
最后,她道,“先前你不知道这个木牌的用处,现在你知道了,还是拿回去吧!”。
“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不管怎么说,这个木牌是他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木牌还有这个用处。
他是皇室中人,就连她这个和皇家稍微扯上关系的人都时不时的会被什么危险威胁,更不要说是他这个在外面这么多年总算是回去的皇族子弟了,再加上又是长的这么俊美……沐清秋脑袋里拼命的压下去某些个不应该冒出来的什么耽,什么美的情形,想着就算是什么事都没有,如今这个牌子似乎也不能继续在她身边放着了。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耶律昆已经反手握住她的手。“清秋——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吗?”
他的神情深沉,已然淡淡苦涩。
沐清秋扯唇,低头看向他腰身上的木牌。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游族的皇子,她是炎氏王朝的当朝丞相,就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似乎就是连普通的朋友都没办法做,更不要说是现在这种看似很有些暧昧的关系。
若是她自私一点,她完全可以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桥归桥,路归路,就是刚才看到他,她也完全可以当作不认识,甚至杀了他都是理所应当。
“昆,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看他,清澈的眼眸好似盈光闪耀。“是我不想用这个木牌来要挟你,做出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
“清秋——”
耶律昆的眼底乍然一亮。捏着她的手都颤抖的让沐清秋隐隐作痛。
沐清秋一笑,她果然是猜对了!
她眨了眨眼,“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不然你不要回去游族了!”
“……”
耶律昆抿住嘴角,过了会儿,“……这个牌子是我临到炎氏王朝的时候,母妃送给我的,若是带上这个牌子,就可以随意的出入游族的黄金帐篷。”
“……”
沐清秋额头上突的冒出来几道黑线。
她就是知道这个木牌定是非同凡响,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相当于炎氏王朝御前行走甚至于还要高贵的物件。
这要是早知道——随便派出个人,去到游族的黄金帐篷,然后再随便的杀个人,说不定就能把这场战事消弭无踪了。
呃……
不过,这个人是非要她说出“后悔”这两个字来,是不是?
沐清秋抬眼瞅过去,说的云淡清风,“早先柳玉言看到这个牌子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我了这个牌子定非是一般人所有,后来路上我又遇到了那群看似游族暗探的人刺杀,他们的胳膊上也不过只是纹绣了鹰爪而已,可这个牌子上竟是鹰头,所以,这牌子的用途,还用我说吗?——你,已经救了我三次,我又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言外之意,她早就知道这个木牌的重要性,何况他又救了她好几次,她又怎么能用这个木牌行事叵测?
哼——
若是之前评断起诡计来,她不过是个小儿科,可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她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勉强可以出师。
说完,沐清秋转身作势就要走。
而果然,还不过走了数步,背后,耶律昆已经拽住她,
“清秋——”
声音暖浓,又是开始了一贯让沐清秋生不出恼怒来的娇嗔。
沐清秋叹息了声,回头瞪过去,“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
耶律昆一怔,眼中不由轻浮荡漾。
但看着面前这个天使般让人无力生气的人,沐清秋也不由失笑。
一时,竟好似回去了曾经清馆时候的调笑匆匆。
……
……
午饭。
沐清秋破天荒的没有和四大女婢又或者付少清一起用,就她和耶律昆两个人。
饭菜大多是飘絮准备的,可耶律昆还是去了厨房做了两道小菜出来。
沐清秋看着桌上摆着的饭菜,不由叹息这个耶律昆要不要这么贤惠啊!
然后,两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可不知不觉,竟是从用膳伊始到飘絮过来收拾了碗筷,一直聊了一个多时辰。就是连沐清秋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似乎就是从民间八卦,一直聊到那个天使上帝的神话什么的。
——原谅她从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就以为他是天使般的人,所以聊着聊着也就不自觉的聊到这上面去了。
到最后,飘絮实在是忍不住过来打断,“大人,您的身子不适,还是要休息的!”
“哦!”
沐清秋堪堪应了,耶律昆的脸上已经露出担忧,“怎么回事?”
沐清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是这一路上太过劳累,多休息就好了!”
“那清秋就先休息吧,我回了!”耶律昆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儿?”
“客栈!”
说着,耶律昆已经走到了门口。
沐清秋看着他的背影,突的开口,“留下吧!”
不止是一旁的飘絮,就是耶律昆也愣在原地,回头看向她。
沐清秋笑开,晶亮的眸子在窗外日后的照耀下,微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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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朦胧的月色洒遍大地,
府衙的厢房。
紧闭的房门打开,耶律昆立在门外,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那轮皎月。
幽幽的月光中,好似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以为他沉迷的只是曾经的那个沐清秋,曾经那个一面之下就救了他的沐清秋,却不知道这个她,竟更是不知不觉中闯了进来。
他喜欢的那个人,明明不是现在此刻立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可心底的每一处都不由得围着她。
她的喜,她的嗔,还有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和那个沐清秋一样的聪明。但敛突脚。
却比那个沐清秋更温婉,更善良,更纯真。
她说,他是“天使”!
呵呵,如果说他是她所说的什么“天使”,那世上的人恐怕就没有“恶魔”了。
耶律昆转身,耳际细小的声音模糊传来。
他知道四周定是有人盯着他。
——昆,你要帮兄长赢得这场仗!
耳际兄长的话,再度清晰入耳。
耶律昆闭上眼睛,关上房门。
……
府衙。
付少清神色凝重的坐在案几一边,沐清秋则是慵懒的躺靠在一边的床上。
她本来是想要坐着的,可付大哥说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说什么也要她躺下。没办法,她也只能妥协,只不过这个样子还真是舒服。
灯下,付少清沉吟半响,道。“太危险!”
若非是她说的清楚,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清馆的郎昆竟然是游族的人,更还是皇子。
如此潜伏在京城这么多年,不知道窃取了多少的机密。偏偏又是那么及时,就在皇上试图要把京城当中的潜在势力都清除之际,就悄然撤了回去。
……这当中定然是和某些人牵扯颇多,只是事到如今,便是想要彻查也是无力查起。
只是明知道他的身份非常,又是如此重要时候,她竟然还要他留下来!
不管他是什么意图,这根本就是火中取栗!
别说她身上的重责,就是说她是便装而来,他也不允许。
沐清秋撑着身子看过去,“付大哥,你也知道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不自在,若是这场战事真的拖下去,恐怕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她知道付大哥是担心她,她何尝不也是如履薄冰?
只是她还是想要赌一赌。
赌一赌耶律昆对她的情谊,赌一赌生长在草原上的人们心头的那股火焰。
“更何况还有皇上的暗卫在,我也不会出事的!”
沐清秋安慰付少清,也是在安慰自己。
付少清盯着她,良久。
“随你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便是死,我也会陪着你。
沐清秋心头一震。
半响,吐出一抹苦笑。
“付大哥,你这是在逼我!”
听闻,付少清也不由摇头苦笑,“你这何尝不是在逼我!”
“……”
沐清秋咬唇,终点头,“付大哥,我绝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
付少清欣然,低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浅笑。
好似云开雾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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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饭。
沐清秋和耶律昆两人一起用膳,只是和昨日不同,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饭菜过后。
如尘端上香茶。
沐清秋嗅着淡淡的茶香,眼角过去,比起昨日,耶律昆的面上也微微暗沉。
抿了抿唇,沐清秋道,“过会儿,我让人把你身上的禁锢解开!”
耶律昆一愣,他抬头,眼中霎时闪过晶亮。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略微沉吟,耶律昆还是问道。
沐清秋浅浅一笑,“就看在你那块儿木牌的份子上,我也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
耶律昆明知道她这是玩笑话,也不由笑出声,
两人相视一眼,继续低头各自喝茶。
莫名的静谧在两人之间弥漫。
只是沐清秋手头上的香茶还没有喝完,耶律昆已经起身,走到她跟前。
随后就在沐清秋的怔愣中,他把自己腰上挂着的那枚木牌放置到了她手边,“既然我已经给了你,那就是你的!”
短短的一句话,就是让沐清秋头顶上立时激灵了一片。
“你说什么!”
沐清秋霍得起身。
她当是清楚这个木牌就和那些兵符之类的一样,都是认牌不认人的。
就在他昨儿才告诉了她这个木牌的重要之后,他怎么能还真的给她!
他就不怕她真的用这个木牌做什么?
看着她的惊讶,耶律昆只是低低一笑。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记到脑袋里,“清秋,我能做的,也只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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