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邀请您一叙。”
戴着金边细框眼镜,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将名片递给她。
“老板说,只要和您说望海镇,您便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短暂的迟疑后,薛薛还是坐上了对方的车。
奢华的内装相当舒适。
温度宜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薛薛却没有任何享受的心思,只是望着窗外迅速掠过眼前的街景,看着光影在自己视野中不停地被割裂、重组,再割裂、重组。
反复的过程,如同她此时的情绪。
高低错落,起伏不定。
其实这是个充满风险的行动。
瞬间的本能这么告诉她,冷静下来后的大脑也这么告诉她。
然而,就是无法拒绝。
魏迟年对薛夏,已经成为执念了。
执念深深地刻在这具身体里,足以麻痹她的理智,让她冲动行事。⒭ōцшℯnшц⑶.©ōⅿ(rouwenwu3.com)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再想也无济于事。
既来之,则安之。
想着,薛薛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她被载到一间酒店。
薛薛有点意外。
因为这并不是尉迟家名下的产业。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足足有三十六层高的建筑物,哪怕夜已深,矗立于水泥丛林中的庞然枝g依然巍峨。
车子驶进地下室后,司机并未离开,而是由副驾驶座的男人直接带薛薛搭乘专用电梯到第二十九层。
再上面的楼层,全是公共设施。
看着电子板上的数字一阶阶往上跳,薛薛放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成拳。
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一来,在漫长的等待后,她终于有可能见到这次任务的攻略对象,这对薛薛来说是非常少见的经验,毕竟过去,委托者和攻略对象分离的时间很少会拉得这样长。
薛薛不是没有想过,对方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如果,上辈子薛夏死前听到的那番对话,她的理解没错的话,魏迟母绍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而下手的人,十有是尉迟月。
至于尉迟月为什么要这样做……
“到了,您先请。”
男人突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薛薛看了对方一眼。
哪怕面貌斯文,态度恭谨,然而薛薛并不敢小觑他,因为当一个男人能完全隐匿自己的存在,尤其是在电梯这样密闭而狭窄的空间里,通常只代表着,对方是个不显山露水的角色。
是以她很快地收敛心思,礼貌微笑。
“谢谢。”
薛薛跟着对方进到一间没有门牌号的房间里。
极简风的装修,让空间宽敞到空旷,落地窗全用不透光的墨蓝色绒布窗帘密密实实地遮挡住,室内却如同白昼一样明亮。
男人领着薛薛走到内室前,敲了敲门。
“先生,人我已经带到。”
薛薛没有听到应门的声音,然而男人主动替她将门推开,同时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薛很快会意过来。
她一踏入房内,门很快便被掩上了。
由此,两个空间彻底隔绝开来。
薛薛忍不住捏紧兜里的手机。
既来之,则安之。
她又在心里默念了次,然后慢慢趿拉着往前走,在绕过一个转角后,视野顿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魏迟年。
或者……魏迟月?
薛薛发现自己低估了薛夏的执念,尤其当对方缓缓地转过身来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彷佛管弦乐在耳边奏响一般,刹那间,眼前所见除了男人,皆化作一片虚影。
尤其是在两人对上眼后。
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心里有一个声音肯定地告诉自己,这就是魏迟年。
与薛夏相爱不足三年,却分开足足有七年之久的男人。
他的眉眼没变,五官没变,身量却不再如少年时削瘦,宽肩窄腰,充满刚劲的力量,却用一身正装将之掩藏起来,斯文俊秀,皎如玉树临风前,端的是风度翩翩,再不见曾经的桀骜不驯。
但……
本能先于意识一步,薛薛直接几步奔向前,在男人骤然放大的瞳孔中,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吻了上去。
同时,魏迟年来不及出口的一声“薛夏”也被吞噬殆尽。
两人一路纠缠到了床上。
薛薛的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泄恨的啃咬来得恰当。
魏迟年一个大男人,要制服她自然容易。
然而,心中有顾忌,动作自然就磕磕绊绊,到后来,竟然被薛薛给直接压到了床上。
方才魏迟年想说话,薛薛便想尽办法不让他说话。
这下,人直接往后倒,眼看女人的唇又要靠过来,魏迟年终于忍不住了。
“薛夏!”
他喊了一声,同时反手将薛薛的手剪到后背,紧紧桎梏着。
然后,魏迟年怔住了。
泪花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薛薛的脸上成串落下。
由于是在下班途中被人带来这里的,她脸上仍带着全妆。
眼影粉底挡不住水珠一滴滴地砸,很快就晕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