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 作者:你猜我叫什么
他将那小小的卡片用力对折,扔进了垃圾桶里面:“来了。”
管家依旧在下面等他,慈祥的注视着自己,他体贴的给余明朗拉开车门:“少爷,请上车吧。”
车子驶向机场,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对管家说:“叫人重新给我准备一部手机,还有新的电话卡。”
“好的。”
墨尔本,他的少年时期在这里度过了一大半的时光,寒风吹着他的脸颊,伴着不是很明亮的天空,如今,还是要离开了。
在大洋的彼岸,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家人,中国的文化中,都说游子思乡心切,但是他并没有那种感觉,大概是他与他的父亲形同陌路,也大概是他想要的太多。
“你说,父亲明晚上会回来。”
管家嗯了一声,微微侧过头,露出斑白的鬓发:“先生特地推掉了一个宴会,想和少爷聚一聚。”
他的眼睛垂了下去,盯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上,余明朗回到了A市,余政严安排的车停在机场的门口,将他一路接回了家。
余家的宅子位于郊外,但又离城区的距离不是很远,条件得天独厚,被一小片人工树林包围,树林的外围又多添了一道屏障,设了一个像路卡一样的东西。
他们的车子直接通行,毫无阻碍,管家冲他解释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先生将这附近的地皮给买下来了,少爷应该知晓一二。”
余明朗:“是听父亲提过。”
他看着冒出枝桠的房顶,花纹卷曲,颜色暗沉,有些斑驳,上面盘曲着一些藤状植物,主人任它们生长,并没有刻意的多加阻拦,既庄重又不失艺术感。
晚上天色将暗,余政严果然准时回来,带着一身的风尘,他让管家拿过他手上的外套,叫了一声:“明朗。”
余明朗如同以前那样乖巧听话,他等父亲换完鞋子,和他一起去了书房。
余政严背对着他,整理了一下籍:“回来就好了。”
余明朗:“嗯。”
房中只传出刷刷的摩擦声,便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余政严的思绪慢慢走远,他忽然想到余明朗还小的时候,那时他会胡乱爬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爬到书房里面,那时的他牙牙学语,还会抱着自己的裤脚叫一声爸爸,虽然管家总会将他抱起来,在余政严弯腰之前离开。
但就算管家没有来,也会有其他的人将那个小小的婴儿抱走。
他也不会抱他,因为没有到时间,那时候是他办公的时候,就算素绢还在,也不会打扰他,他也更不会因为一个婴儿而分神,素绢了解他,管家也了解他,为何他的儿子却不了解他?与最亲的人就像隔了一层铁桶,他在心中无声的叹息,手指摸着棱角分明的书页,父与子愈来愈远,就如隔了一条鸿沟,他好像听王西平说过,那叫代沟。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还生气吗?”
余明朗一笑:“顾叔说过,爸爸是为了我好。”
他的笑容如同他的母亲,却让余政严心头无由的感到一阵烦躁,余明朗说的对,但他却又不想让他这么回答,他捏了捏鼻梁骨,疲惫的对他说:“大概是分开太久的缘故,爸爸总觉得和你疏远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确又欲言又止:“明朗······”
余明朗看着他,就像在等他下一句话,少年的目光看起来纯净无害,却将人逼得心里发慌。在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被“锵锵”的敲响了,管家将门打开:“先生,饭菜准备好了。”
管家的出现让刚才的氛围缓解了不少,余政严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吧,下去吃饭,我们父子俩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对啊,在墨尔本里,每年一次,在他的少年时期,余政严也总是早出晚归,亦或者不回来,更早的时候,余明朗都快要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余政严努力的让自己像个合格的父亲,但是最后他还是回归了事业,毕竟家中只有一个儿子,那并不足以当作一个有诱惑的东西,让他留下。
第17章再见
第二日,余明朗和管家去了新的学校,校长执意要接待他,那人微微发福的脸上带着讪笑,他把余明朗按在黑皮沙发上面,给他倒了一杯茶,中年男人生怕照顾的不周到,这可是余政严的儿子,A市有名的余先生。
管家对他说:“校长就像对待平常的学生那样就好了。”